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必備[15篇]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
賀新郎·篆縷消金鼎
李玉〔宋代〕
篆縷消金鼎,醉沉沉、庭陰轉午,畫堂人靜。芳草王孫知何處?惟有楊花糝徑。漸玉枕、騰騰春醒,簾外殘紅春已透,鎮無聊、殢酒厭厭病。云鬢亂,未忺整。
江南舊事休重省,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月滿西樓憑闌久,依舊歸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誰伴我,對鸞鏡。
譯文
銅爐中香煙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細線。酒氣沉沉,庭中的樹影已轉向偏東,堂舍里冷清寂靜。芳草碧綠而茂盛,也不知離人現在何處,唯有飄落的楊花,如點點白雪,落滿小徑。我一人獨臥玉枕上沉沉睡眠,初醒仍是迷迷糊糊。春天將盡,簾外殘紅飄落,我感覺毫無心緒,像喝多了酒一樣一身病態。頭發零亂,也不想去梳整。江南舊事,不愿意再重新回想,遍天下去尋訪消息,送信的鴻雁未曾捎來消息。月光灑滿西樓,我一直依欄遠望,可是他的歸期依舊未定。怕只如同銀瓶沉入金井,再也沒有希望重逢。等得太久,我守著昏暗的殘燭,聽不到他歸來的聲音。徒自讓我久久佇立,直到梧桐消失了陰影。如今又到了夜間,而我依然孤單對著鸞鏡。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句,故名。后來將“涼”字誤作“郎”字。《詞譜》以葉夢得詞作譜。此調聲情沉郁蒼涼,宜抒發激越情感,歷來為詞家所習用。后人又改名《金縷衣》、《金縷詞》、《金縷歌》、《風敲竹》、《雪月江山夜》等。
篆縷:指香煙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線。
金鼎:香爐。
畫堂:泛指華麗的堂舍。
芳草王孫:王孫,泛指男子。
糝(sǎn):飄散。
玉枕:玉制或玉飾的枕頭。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稱。
騰騰:蒙朧、迷糊的樣子
鎮:整日,久。
殢酒(tì):困于酒。
厭厭:形容病態。
忺(xiàn):高興。
倩(qiàn):請,央求。
瓶沉金井:指徹底斷絕,希望破滅。
金井,飾有雕欄的井。
嘶騎:嘶叫的馬。
鸞鏡:妝鏡。《太平御覽》卷九一六引南朝宋范泰《鸞鳥詩》序:“昔罽賓王結罝峻祁之山,獲一鸞鳥,王甚愛之,欲其鳴而不致也。乃飾以金樊,饗以珍羞。對之逾戚,三年不鳴。夫人曰:‘聞鳥見其類而后鳴,何不縣鏡以映之!’王從言。鸞睹影感契,慨焉悲鳴,哀響中霄,一奮而絕。”后即以“鸞鏡”指妝鏡。
賞析
這是首念遠之詞。上闋由思婦戀"思王孫"思的愁情寫起,接著描寫思婦緩慢起床、鬢發亂而不愿梳理的細節,表現其心懷哀怨的情神狀態。接下來寫"思王孫"思音信全無,自經卻茫然期待的悵惘。雖擔心對方恩斷義絕,但仍在盼望他重回自經身旁。棄婦之怨被寫得淋漓盡致。
開篇寫金爐里香煙裊裊上升,這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銅爐里的香煙,繚繞上升,盤旋似篆文,這時候已經消散;庭院里樹木的陰影轉過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劉禹錫《池亭》詩所寫的“日午樹陰正”,而稍稍往東偏斜了。這幾句描繪的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所感。
開頭三句已充分刻畫了“畫堂人息”。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寧息,人不會對爐中升起的香煙那么注視,看出它升起后的形態變化以至于散滅;對庭中樹木陰影的“轉午”,也不會感覺得出來。身在如此的環境中,她在想些什么呢?下句才透出一些消息:“芳草王孫知何處?”這里是用“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懷念遠人。
“惟有楊花糝徑”點明此時是楊花飄飛的暮春天氣。她的情,如山澗地溪,水流緩慢,與那息悄悄的環境,很是和諧。不過從“楊花糝徑”看,這春光已是“二分塵土,一分流水”(蘇軾《水龍吟》)了。“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楊花,并無他所盼望的歸人。她的愁緒從中輕輕地流漾出來了。
“漸玉枕、騰騰春醒”。從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覺來看,她依依而睡并不久。“騰騰春醒”這句話說的是醒后懶散的情態,與“醉沉沉”上下照應。彼時即有“芳草王孫知何處”之感,現在地破春醒,這種感覺豈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將在她的心里掀起更大波瀾,也許還是“醉沉沉”的好。“簾外殘紅春已透”,加上前面的“楊花糝徑”,為什么接連不斷地重復春天的歸去呢?春老花殘,閨中人敏銳地感覺自經的青春將逝,紅顏將老。從這些看似寫景的反復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滲透著人的感情。“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神于詩者,妙合無垠。巧者則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齋詩話》)。這幾句的“景中情”完全達到了“妙合無垠”的地步。
“鎮無聊、殢酒厭厭病”。前面的景物描繪無不寓有一個“情”字,到此句便寫出女主人公殘春時節的心情。這句詞中的“鎮”作“長”的解。這句話說的是長日情思無聊,故纏綿于酒,借以消愁。劉過《賀新郎》詞曰:“人道愁來須殢酒”,就是這種狀態了。結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
“云鬢亂,未忺整”,說的是沒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亂的鬢發。這其中有一個原因是,更有“豈無膏沐,誰適為容”(《詩·衛風·伯兮》)之意。因“無聊”而“殢酒”,因酒而“厭厭病”,因病而懶妝流,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春去而人不歸引起。詞寫到這里,已由外部描寫隱約透露出人物的內心。
下闋,則完全轉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江南舊事休重省”,這句劈空而來,一下啟開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舊事”,也許是一段令人難忘的'溫馨歲月吧,如今卻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愿“重省”么,還是“省”也無用,故作決絕語呢?正是這一個“休”字蘊含著說不盡的情意。接著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蘊:“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說的是到處探聽而信音杳然。“月滿西樓憑闌久”,說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樓,獨自望著銀白的月光灑滿大地,癡癡地想著。“依舊歸期未定”——他現在大概正想著回來,只是日子還沒有確定,所以鴻雁沒有傳來書信吧。
這只是她的想象,情況是否如此,并不十分清楚。這樣她又陷入了揣想中:“又只恐瓶沉金井”。白居易《井底引銀瓶》詩有云:“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本詞根據白詩以“繩斷瓶沉”作比,慨嘆愛情破裂已無法彌合。“又”字意味深長,它恰與上句聯系著。她本來是希望他能回來,只是“歸期未定”;轉而再想,愈感到沒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讀之令人感到萬轉千回,心潮翻騰,柔腸寸斷。
“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從“篆縷銷金鼎”到“庭陰轉午”,到“月滿西樓”,到“銀燭暗”,時間的腳步在息寂中前進著。她沉醉,入地,醒來,倚闌望月,最后寄希望于萬一,盼著聽到馬嘶聲,所思念的人也許會騎著馬歸來吧。但直到“銀燭暗”了,月落了,“梧桐影”盡了,她一直在癡癡地望著,聽著,仍不見人歸。這里直引呂巖《梧桐影》詞“教人立盡梧桐影”,而添一“枉”字領起,語更痛切。
“誰伴我,對鸞鏡”,這是發自肺腑的痛切心聲。“鸞鏡”,是用來梳妝的。昔日鸞鏡前,人影雙雙,也許還有過張敞畫眉那樣的風流韻事,然而今日獨對鸞鏡,豈不令人柔腸寸斷!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終,沒有一言一語埋怨對方,直到最后,也只是婉轉傾訴,連一點慍怒的情緒都沒有。和婉淳雅,在思歸的形象中,獨樹一幟。
李玉
(1486—1536)明六安衛千戶,字廷佩,號南樓。針灸多奇效,時號神針李。善方劑,能使病瘺者立起。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2
話殺渾閑說!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百世尋人猶接踵,嘆只今、兩地三人月!寫舊恨,向誰瑟?
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臥百尺高樓斗絕。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壯士淚,肺肝裂!
古詩簡介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是南宋詞人陳亮所創作的一首詞。這首詞的上片回憶去年作者與辛棄疾的會晤,抒發別后的相思之情。下片以豪壯悲慨的語言,表達對辛棄疾的敬佩,譴責南宋當權者茍且偷安的可恥行為。全詞慷慨沉痛,寓悲于壯,化用典故,雜之以俚語方言,氣勢雄健,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
翻譯/譯文
國事談論得再多,也簡直是白說:難道定要百姓理解:伊尹的功高位顯,葛天氏之民的閑適意愜? 想去冬相逢飲酒游湖多快樂,卻在風雪中依依告別。別后新添了華發,很少喜悅。人們只知接踵地尋求圣賢,可嘆如今只有我倆相唱和,各處一方同望月。 譜寫出中原淪喪的舊恨,又交給誰去彈瑟?
大丈夫何用去憂傷離別?況古來人們融洽相處,只求志同道合。只要兩人有一致的見解,就能深察對方的“本心”,即使千里相隔絕,還是像常見面那樣親切。要學習劉備臥百尺高樓,憂國而把家忘卻。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也想賣掉家中刀劍買鋤犁,放棄斗爭而到老都從事農業。壯士為無用武之地而流淚,憤恨得連肺肝都炸裂。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乳燕飛》《賀新涼》《風敲竹》《金縷歌》《金縷曲》《金縷詞》《貂裘換酒》《金縷衣》《風瀑竹》,清人又有名《雪月江山夜》者。雙調,一百一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殺:同“煞”,止住。渾:簡直。
齊民:指平民百姓。
伊:即伊尹。商時賢臣,名伊,尹是官名。一說名摯。傳說伊曾做過廚師,初以烹調技術高為湯賞識,后輔佐湯滅夏。葛::即諸葛亮。三國時蜀漢政治家、軍事家,協助劉備建立蜀漢。
華發:花白頭發,這里指白發。
接踵:后面人的腳尖接著前面人的腳跟,形容人多接連不斷。
只今:如今的意思。
瑟:名詞動化,即彈瑟,向誰傾訴的意思。
風從云合:意思是同類相從,這里指志同道合的群英聚首共事。
次骨:至骨。
百尺樓:比喻地位很高。斗絕:即陡絕。
買犁賣劍:這里是說賣劍買犁,準備回家耕田送老了。平家:平常百姓之家。
創作背景
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年)歲末,陳亮頂風冒雪,跋涉數百里,從浙江永康去到江西上饒探訪多年不見的好友辛棄疾。二人同游鵝湖,共飲瓢泉,“長歌互答,極論世事”(辛棄疾《祭陳同父文》),兩人暢所欲言,共同居住了十天才分別。別后二人曾作《虞美人》同韻詞多首反復贈答。陳亮意猶未盡,不久又用前韻作此詞寄懷辛棄疾。據詞中“卻憶去年風雪”一語,知作于淳熙十六年。
賞析/鑒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詞詞中不但飽含惜別之情,而且深蘊憂國憂民之意,表現出“英雄感愴”的悲壯色彩。
上片抒寫別后相思之情。起句“話殺渾閑說!”滿心而發,肆口而成,蓋隱應辛棄疾答詞中“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一語,謂去年相敘雖得極論天下大事,然于此“岌岌然以北方為可畏,以南方為可憂,一日不和,則君臣上下朝不能以謀夕”(陳亮《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之時,雖有壯懷長策,亦無從施展,說得再多都只是閑說一場罷了。“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緊承前語,補明“話殺渾閑說”的原因。意謂伊尹、諸葛亮那樣的事業,只有在位者才能去做,平民百姓是無法去做的,所以說盡了等于沒說。此言亦對辛棄疾寄詞中稱許陳亮“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一語而發。其時陳亮尚為平民百姓,辛棄疾則久被罷黜,故有此慨嘆。恢復之事既不得施行,英雄之人卻日趨衰老,思念及此,更增憂懼,故接下乃云:“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此言復應辛棄疾答詞中“老大那堪說”及“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數語,其中蘊含著深厚而復雜的感情:既有去年風雪中抵掌談論的歡欣,也有眼前關山阻隔互相思念的痛苦,還有同遭讒沮而早生白發的悲憤。“百世”句用《莊子·齊物論》“萬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及《戰國策·齊策三》“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圣,若隨踵而至也”語意,極言相知之難。夫萬世遇之尚如旦暮,則百世遇之自如接踵,而知己之人,豈是接踵可得?是以見其難也。
此語言簡意賅,復多曲折,然無板滯晦澀之病,表現出運用典故的高超技巧。“三人月”一語則用李白《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詩句,極言相念之苦。相知如二人者既甚難得,則會少離多自更難堪。此時孤獨之感既不能排遣,憂憤之情又無可傾訴,真是度日如年了。“寫舊恨,向誰瑟”即表現此種不勝惆悵的心情。“瑟”字名詞動化,“向誰瑟”即向誰彈,向誰訴。
下片從離別的愁苦中掙脫出來,轉作雄豪豁達之語:“男兒何用傷離別?”異軍特起,換出新意。接下又推進一層:“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壯聲英概,躍然紙上。“風從云合”語出《易·乾·九五》:“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從虎。”本喻同類相從,借喻群英共事。意謂古來英雄豪杰皆建功立業,志在四方,故不須以離別為念。上二語亦隱應辛棄疾寄詞中“佳人重約還輕別”至“此地行人銷骨”諸句,用豪言壯語來安尉朋友,更見情深而意切。“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二句則隱應辛棄疾寄詞中“正目斷、關河路絕”一語,謂友人雖遠隔千里,而情分親厚,便即如終日晤對,于我之本心能善于體察,且抉入深微。“次骨”即至骨。“臥百尺高樓斗絕”一句插入陳登故事,盛贊故人豪氣。“斗絕”即“陡絕”,高下懸殊之意。此句亦應辛棄疾寄詞中“似而今、元龍臭味”一語。《三國志·陳登傳》載:許汜往見陳登(元龍),陳登“無主客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許汜懷忿在心,后來向劉備言及此事,還說陳登無禮。劉備卻反駁他:“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王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間耶!”陳亮重提此事,既是對故人的嘉許,也是對此輩的痛斥。“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二句暗承前語,影射求田問舍事,故作消沉以寫其憂憤。意謂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自己也打算耕田送老,學《漢書·龔遂傳》中的渤海郡人,把刀劍賣了,換買鋤犁一類平民之家使用的鐵器。所謂“天下適安”,實是“天下茍安”。陳亮早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即曾指出:“臣以為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茍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后在《上孝宗皇帝第三書》中又說:“秦檜以和誤國,二十余年,而天下之氣索然矣。”可見此二句感慨極深。卒章“壯士淚,肺肝裂!”總寫滿腔悲恨,聲情更加激越。陳亮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他在《答呂祖謙書》中說到往常念及國事時“或推案大呼,或悲淚填臆,或發上沖冠,或拊常大笑”,真乃近乎“狂怪”,故知此語乃其心潮澎湃之實靈。
此詞則慷慨中有幽郁之致,蒼勁中含凄惋之情,風調更與辛詞接近。所以如此,蓋因當時處境、心緒皆同,又“長歌互答”,深受辛詞影響,故于傷離恨別之中,自然融入憂國哀時之感,而情生辭發,意到筆隨,寫同遭讒擯之憤(開篇二句)則慷慨悲涼,寫共趨衰老之哀(“樽酒”三句)則幽暗沉重,寫兩地相思之苦(“百世”二句)則纏綿悱惻,寫寂寞憂愁之郁(上片歇拍)則凄迷欲絕,寫建功立業之志(換頭二句)則奔放雄豪,寫肝膽相照之情(“千里”二句)則深厚刻摯,寫鄙薄求田問舍(“臥百尺”句)則激越高昂,寫憎惡茍且偷安(“天下”二句)則情辭冷峻,寫報國無門之恨(下片歇拍)則聲淚俱下。如此淋淋漓漓,周而復始,“一轉一深,一深一妙”(《藝概》),真似“風雨云雷交發而并至,龍蛇虎豹變見而出沒”(陳亮《甲辰與朱元晦書》),乃愈覺扣人心弦,感人肺腑。其文辭又典麗宏富,平易自然,“本之以方言俚語,雜之以街談巷歌,摶搦義理,劫剝經傳,而卒歸之曲子之律。”(陳亮《與鄭景元提干書》)如“話殺”、“新著了”、“不成教”、“也解”用民間口語,“百世尋人”用《莊子》、《戰國策》,“三人月”用李白詩,“風從云合”用《易》,“臥百尺高樓”用《三國志》,“買犁賣劍”用《漢書》等等,皆左右逢源,得心應手,復多作疑問、感嘆語氣,益增曲折搖曳之致,故兼具精警奇肆與蘊藉含蓄之美,極富藝術感染。
名家點評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陶文鵬:詞中抒情的警句連見迭出,“樽酒相逢成二老”、“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等,都是情深意賅、動人心弦的妙筆。(《詞曲卷(一)——唐、五代、宋(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曳杖危樓去。斗垂天、滄波萬頃,月流煙渚。掃盡浮云風不定,未放扁舟夜渡。宿雁落、寒蘆深處。悵望關河空吊影,正人間、鼻息鳴鼉鼓。誰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夢揚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國,氣吞驕虜。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謾暗澀銅華塵土。喚取謫仙平章看,過苕溪、尚許垂綸否。風浩蕩,欲飛舉。
譯文
拖著手杖登上高樓去。仰望北斗星低低地垂掛在夜天,俯視滄江正翻起波浪萬頃,月亮流瀉在煙霧迷漫的洲渚。浮云被橫掃凈盡、寒風飄拂不定,不能乘坐小船連夜飛渡。棲宿的鴻雁已經落在蕭索的蘆葦深處。懷著無限惆悵的心情,想望祖國分裂的山河,徒勞無益地相吊形影,這時只聽到人間發出的鼾聲象敲打鼉鼓。有誰肯陪伴我乘著酒興起舞?事隔十年好象一場噩夢,走盡了揚州路。獨倚高樓夜氣十分冷寒,一心懷愁為的是祖國,恨不得一氣吞下驕橫的胡虜。要親手殺死金的'統治者用這把三尺的寶劍,莫使留下怨恨象王昭君彈出的琵琶怨語。讓寶劍暗淡無光,白白地生銹化為塵土。請你評論看看,經過苕溪時,還能允許我們垂綸放釣否?要乘著大風浩蕩,高高地飛翔騰舉。
注釋
李伯紀:即李綱。鼉鼓:用鼉皮蒙的鼓。鼉,水中動物,俗稱豬婆龍。此指鼾聲如鼓。“誰伴我”二句:用東晉祖逖和劉琨夜半聞雞同起舞劍的故事。(《晉書·祖逖傳》)十年一夢揚州路:化用杜牧詩“十年一覺揚州夢”,借指十年前,即建炎元年,金兵分道南侵。宋高宗避難至揚州,后至杭州,而揚州則被金兵焚燒。十年后,宋金和議已成,主戰派遭迫害,收復失地已成夢想。要斬樓蘭:用西漢傅介子出使西域斬樓蘭王的故事。(《漢書·傅介子傳》)琵琶舊語:用漢代王昭君出嫁匈奴事。她善彈琵琶,有樂曲《昭君怨》。琵琶舊語即指此。銅華:指銅花,即生了銅銹。垂綸:即垂釣。綸,釣魚用的絲線。傳說呂尚在渭水垂釣,后遇周文王。后世以垂釣指隱居。
賞析:
上片寫詞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并引發出孤單無侶、眾醉獨醒的感慨。此顯示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起首四句寫自己攜著手杖登上高樓,只見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寬廣無邊,波濤萬頃,月光流瀉在蒙著煙霧的洲渚之上。“掃盡”三句,是說江風極大,將天上浮云吹散,江面因風大而無人乘舟夜渡。沉思間又見雁兒飛落在蘆葦深處夜宿,并由此引起無限感觸。
“悵望”兩句,先是悵望祖國山河,徒然吊影自傷;這時正值深夜,“鼻息鳴鼉鼓”,是指人們熟睡,鼾聲有如擊著用豬婆龍(水中動物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聲如雷之意。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輩,隱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慨。“誰伴我”兩句,承上,“月流煙渚”、“悵望關河空吊影”,用李白《月下獨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詩意,自傷孤獨(辛棄疾《虞美人·別茂嘉十二弟》結句之“誰共我,醉明月”,與此意同)。李綱與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同舞當亦包括共商恢復中原之事,至此才轉入寄李綱本題。
下片運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對明朝屈膝議和的強烈不滿,并表達了自己對李綱的敬仰之情。
“十年”這一句,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同時,當時為公元1127年(建炎元年)。不久高宗南下,以淮南東路的楊州為行都;次年秋金兵進犯,南宋小朝廷又匆匆南逃,揚州被金人攻占,立刻被戰爭摧為一片空墟,昔日繁華現在猶如一夢,此處化用杜牧“十年一覺揚州夢”(《遣懷》)詩句。而此時只剩殘破空城,使人懷想之余,不覺加強了作者對高宗的屈膝議和感到不滿,也加強了作者堅決抵抗金人的南下的決心。“倚高寒”兩句,繼續寫作者夜倚高樓,但覺寒氣逼人,遠眺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不由愁思滿腔,但又感到自己壯心猶在,豪氣如潮,足以吞滅敵人。驕虜是指金人。《漢書·匈奴傳》說匈奴是“天之驕子”,這里是借指。“要斬”兩句,運用兩個典故反映出對宋金和議的看法。前一句是期望朝廷振作圖強,像漢代使臣傅介子提劍斬樓蘭(西域國名)王那樣對付金人。《漢書·傅介子傳》說樓蘭王曾殺漢使者,傅介子奉命“至樓蘭。……王貪漢物,來見使者。……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后刺之,刃交胸,立死。”詞中以樓蘭影射金國,以傅介子比喻李綱等主戰之士。后一句是借漢嫁王昭君與匈奴和親事,影射和議最終是不可行的,必須堅決抵抗。杜甫《詠懷古跡》詩云:“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作者在此用杜甫詩意,說明在琵琶聲中流露出對屈辱求和的無窮遺恨與悲憤,以此暗示南宋與金人議和也將遺恨千古。“謾暗澀”句,是嘆息當時和議已成定局,雖有寶劍也不能用來殺敵,只是使它生銅花(即銅銹),放棄于塵土之中。暗澀,是形容寶劍上布滿銅銹,逐漸失光彩,失去作用。這里運用比喻,以寶劍被棄比喻李綱等主戰人物的受到朝廷罷斥壓制。“喚取”兩句,先以“謫仙”李白來比李綱,兼切李姓,這是對李綱的推崇。李綱自己也曾在《水調歌頭》中說:“太白乃吾祖,逸氣薄青云。”作者對他評論,即發表意見,面對和議已成定局的形勢,愛國之士能否就此隱退苕溪(浙江吳興一帶),垂釣自遣而不問國事呢?結尾振起,指出要憑浩蕩長風,飛上九天,由此表示自己堅決不能消沉下去,而是懷著氣沖云霄的壯志雄心,對李綱堅持主戰、反對和議的主張表示最大的支持,這也就是寫他作此詞的旨意。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4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宋朝
劉克莊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
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算事業、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譯文
向北眺望通往中原的路,試著議論議論,這一場恢復中原的大事,該現么囑咐?記得太行山王善、楊進聚眾百萬,曾經接受東京留守宗澤駕馭。現在朝廷對義兵左右為難就象握著毒蛇騎著老虎。你到京東路去義軍領袖會高興,料想他們一定會里下武器拜你為父。談笑間,平定齊魯。
黃河兩岸一派蕭條只見亂跑的狐兔,試問當年、祖逖離開這里后,還有人來過否?多少在建業新亭灑淚的士大夫,誰真正想到過中原那一大塊國土?算起來恢復大業必須由適當的人來做。應該笑象我等書生心里膽怯,向車中、關閉起來象新媳婦。空空地目送,邊塞的鴻雁飛去。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注釋
平章:議論,籌劃。公事:指對金作戰的國家大事。
分付:安排,處理。
把作:當作。握蛇騎虎:比喻危險。
真吾父:用郭子儀事。郭子儀曾僅率數十騎入回紇大營,回紇首領馬而拜,說:“真吾父也。”
兩河:指河北東路、西路,當時為金統治區。狐兔:指敵人。
祖生:祖逖。這里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新亭:用新亭對泣事。塊土:猶言國土。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賞析
這首送陳子華的詞,寫法特別。“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突如其來地提出一個因北望中原而產生的問題,起勢突兀,引人注目。
“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接著才指出問題的具體內容:即是該怎樣對待淪陷區的義軍。問題從南、北宋之際說起,當時的愛國將領宗澤為抗擊金軍,招撫了義軍首領王善、楊進等人,他敢于招撫被人視為“寇盜”的義軍,有能力“駕馭”他們,依靠他們壯大抗金的力量,所以宗澤聲威大震,軍民都敬重他,喊他為宗爺爺。宗澤在政治上、軍事上采取正確的立場和措施,在抗敵方面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作者寫這首詞時,宗澤逝世已久,但在北方金人統治地區,仍有義軍活動。其中紅襖軍力量最大,首領楊安兒被殺后,余眾歸附南宋,可惜朝廷不信任他們,把抗金民眾武裝看成是手上拿的蛇和跨下騎的虎,甩掉又不是,用又不敢用。作者送行的友人陳子華,他曾主張積極招撫中原地區的義軍。他出知真州(治今江蘇儀征),在公元一二二七年(宋理宗寶慶三年)四月,當時李全還未叛降蒙古。宋朝如果能夠正確團結、運用義軍的力量,抗金是大有可為的。所以作者送陳子華赴江北前線的真州時,要他認真地考慮這個關系國家安危存亡的重大問題。這里前二句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后一句用《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希望陳子華到真州要效法宗澤,使京東路(指今山東一帶)的豪杰,歡欣鼓舞,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自己延納俊杰、收復河山的熱切愿望,寫得酣暢樂觀,富于豪情壯志。
下片情感波瀾起伏,一會兒奇峰突兀,一會兒陡轉直下,沉郁凝重。“兩淮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面對當時現實:國土淪喪,人煙稀少,狐兔出入;父老長久盼望,然而看不到祖逖那樣的志士。筆調跌宕,感情變為悲憤。“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說當時不但喪心麻木、公然賣國的投降派不想念中原,連以名流自命的士大夫們也沒有意志去收復失地。筆調和前三句相同,用南宋統治區域的現實去補充前三句,進一步濃化前三句的感情。“算事業須由人做。”指出事在人為,不須頹喪,又轉為充滿信心的樂觀,和上片的思想感情相呼應。單句回斡,陡然而來,戛然而止,這是詞中表現豪邁之氣的頂點。“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用《梁書·曹景宗傳》的典故,嘲笑書生氣短,言外之意,也是希望陳子華要振作豪氣勇于作為,似自嘲而實是勉勵陳子華。“空目送,塞鴻去。”
以寫送別作結。全詞正面寫送別,只有這兩句話;又不直接寫送人,卻言寫目送塞鴻并去,仍與北國河山聯系在一起。既點題,又圍繞全詞的中心內容,有余味,有力量。
歷史上的反動統治者,都是敵視人民的'力量,勇于對內,怯于對外。在這首詞中,作者要陳子華正確對待義軍,招撫義軍,思想是進步的。他的詞,發展了辛棄疾詞的散文化、議論化的傾向,雄放暢達,繼承辛派的愛國主義詞風,又有自己的風格。這首詞氣勢磅礴,一氣貫之,是名詞的顯著特色。立意高遠,大處落墨,又曲折跌宕,不同于那些一味講究直率的人。
賞析二
上闋起以問句,從“北望神州路”落筆,一開始就把讀者卷入異族侵逼、江山頹敗、社稷傾危之際南宋朝野兩等人士、兩種主張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是愛國志士引頸翹盼盡早收復中原淪陷之土,一方面卻是偏安朝廷高位重臣的一味主和,這種國勢與國策的相悖直令作者憂心如焚,由“這場公事、怎生分付”這一問句,抖落出一片憂慮、急切而又無奈之情。起首以設問造勢,既直露了作者愿望與現實沖撞下的不平心境,又造成行文上的引弓待發之勢。作者沒有緊接上句設問作答,而是讓思維的流程回溯到宋初的一段史實,以對比來抒懷——當年老將宗澤率領宋軍大敗金人、駕馭太行的偉績,令人感奮;今日朝廷既外困于異族,又內懼于義軍的“握蛇騎虎”的窘境,更令人慨嘆。這種歷史與現實并合、交錯的寫法,使詞的時空范圍得以拓展,作者的憂時愛國之懷,正是在這種對歷史的欽慕與對現實的感喟中見于紙筆。接著幾句,寫作者勉慰鼓舞朋友,表現出堅持聯合北方義軍共同抗侮、收復失地的希望與信念。筆墨之間,豪情橫溢。
下闋進一層寫“悲憤”。起首聯系江山殘破、半壁茍安的慘痛現實,繼而連設二問,連用二典,一面熱切鼓勵陳子華以晉“聞雞起舞”、“擊楫中流”的祖逖為楷模,為中原統一建功立業;一面沉痛指責那些南渡后但得一隅安身的統治者早已不復懷思中原失地。“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這兩句明以發問,實則為他勉、為自況,一以敘事,一以狀懷,前句以問代答,實為盼今陳子華荷重任前往真州能如祖逖當年渡江北伐,有不盡勉勵寄望之意。“算事業、須由人做”,是志士對同道的希冀與勉勵;“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是對書生膽怯的嘲笑,要人奮厲有為,為國效命,不能像新婦那樣躲在車中膽小怕事,這也是胸懷報國之志、身為一介書生的作者的自勉。詞人終究痛感自己書生無用,報國無路,詞末終于發出了“空目送,塞鴻去”的悲憤嘆息。“塞鴻”指陳子華,是說自己只能徒然目送陳子華。這首詞用事帶典很多,尤其是下闋,幾乎句句用事,然不顯堆垛,用得圓熟,用得貼切,這正是辛派詞人一路的風格。作者化典用事,加深了詞的悲憤蒼涼的氣氛,在語意、文氣上一脈相承,使全詞充滿了一股梗概之氣。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典故
1、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
出自:陸遊《老學庵筆記〉卷一:“建炎初,宗汝霖留守東京,群盜(指抗金義軍)。降附者百余萬,皆謂汝霖曰宗爺爺。”
人物:宗爺,宗澤,字汝霖,南宋初任東京留守,是著名抗金將領。
用意:指南宋初年,太行山一帶的抗金義軍都歸宗澤統馭。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
2、今把作、握蛇騎虎。
出自:《魏書、獻文六王傳、彭城王勰傳》:“兄識高年長,故知有險夷。彥和握蛇騎虎,不覺艱難。”
用意:因毒蛇猛虎都是兇猛的動物,比喻危險。《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
3、想投戈、下拜真吾父。
出處:據說回紀軍隊遇到唐朝將軍郭子儀,都下拜說“果吾父也”。見(舊唐書、郭子儀傳)。
用意:鼓勵陳子華要勇于擔當,做真正的統帥、真正男子漢。
4、談笑里,定齊魯。
出處:齊魯,春秋時齊國、魯國,在今山東。
用意: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自己延納俊杰、收復河山的熱切愿望,寫得酣暢樂觀,富于豪情壯志。
5、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
出處:祖生即祖逖,這里借指宗澤等抗金名將。祖逖是晉元帝時將領,曾率軍北伐,打敗后趙石勒,收復黃河以南地區。《晉書。祖逖傳》:“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
用意:這里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6、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
出處:見《世說新語·言語》。新亭:城壘名,建于三國時,故址在今江蘇南京西南,是古代軍事重地。
用意:晉室南渡后,士大夫經常在新亭宴飲,說到中原山河易主,相對流淚。
7、向車中、閉置如新婦。
出處:《梁書。曹景宗傳》:“今來揚州作貴人,動轉不得。路行開車幔,小人輒言不可,閉置車中如三日新婦。”
用意:意為自己不能親自上前線殺敵,就像閑置車中的新嫁娘。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創作背景
南宋理宗寶慶三年(1227),劉克莊知建陽縣(今屬福建省)事,年三十六歲。他的朋友陳韡(字子華)本來任倉部員外郎,調知真州,兼淮南東路提點刑獄,路過建陽。真州(今江蘇省儀征縣),位于長江北岸,是靠近當時宋金對峙前線的要地。作者在送別陳子華之時,寫了這首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5
原文:
湛湛長空黑。
更那堪、斜風細雨,亂愁如織。
老眼平生空四海,賴有高樓百尺。
看浩蕩、千崖秋色。
白發書生神州淚,盡凄涼、不向牛山滴。
追往事,去無跡。
少年自負凌云筆。
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
常恨世人新意少,愛說南朝狂客。
把破帽、年年拈出。
若對黃花孤負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
鴻北去,日西匿。
譯文
暗沉沉今天空一片昏黑,又交織著斜風細雨。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望今心中紛亂如麻,千絲萬縷今愁思如織。望平生就喜歡登高臨遠眺望四海,幸虧現在高樓百尺。放眼望去,千山萬壑盡現于點點秋色里,望胸襟博大滿懷情意。雖然只是普通今一個白發書生,流灑下今行行熱淚卻總是為著神州大地,絕不會像曾經登臨牛山今古人一樣,為自己今生命短暫而悲哀飲泣。追憶懷念以往今榮辱興衰,一切都已經杳無影跡了。
少年時望風華正茂,氣沖斗牛,自以為身上負有凌云健筆。到而今才華如春花凋謝殆盡,只剩下滿懷蕭條寂寞今心緒。常常怨恨世人今新意太少,只愛說南朝文人今疏狂舊事。每當重陽吟詠詩句,動不動就把孟嘉落帽今趣事提起,讓人感到有些厭煩。如果對著菊花而不飲酒,恐怕菊花也會嘲笑人太孤寂。只深見鴻雁向北飛去,一輪昏黃今斜陽漸漸向西邊沉了下去。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午,晚涼新浴”句,故名。
九日:指農歷九月九日重陽節。
湛(zhàn)湛:深遠今樣子。
空四海:望盡了五湖四海。
高樓百尺:指愛國志士登臨之所。
白發書生:指詞人自己。
牛山:在山東臨淄縣南。
凌云筆:謂筆端縱橫,氣勢干云。
南朝狂客:指孟嘉。晉孟嘉為桓溫參軍,嘗于重陽節共登龍山,風吹帽落而不覺。
拈(niān)出:搬出來。
岑(cén)寂:高而靜。岑音此仁反。
匿(nì):隱藏。
賞析:
上片寫重陽節登高望遠所引起的感喟。首三句先以“湛湛長空黑”烘托出胸中塊壘。滿天密布深黑的烏云,再加上陣陣斜風細雨,真是““滿城風雨近重陽”,使人心亂如麻,愁思似織。下面四句說平生目空一切,他自稱“一生枘鑿,壯夫瞋懦,通人嫌拗。”(《水龍吟》)曾因泳《落梅》詩譏刺時政,“東君廖掌花權柄,卻忌孤高不主張。”致遭權臣忌恨,由此病廢十年,但他并不因而畏怯,這在他病后仿梅絕句中可以看出,“夢得因桃卻左遷,長源為柳忤當權。幸然不識桃并柳,也被梅花累十年。”重陽本來是登高之佳節,由于風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樓,放眼遙望千山萬壑,浩蕩秋色,也即是“群玉峰頭,萬里秋無極。”(趙以夫《龍山令》)高樓百尺,用劉備語,劉備與許汜共論天下英雄;許汜說“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由于許汜只知求田問舍,營個人私事,因此陳元龍與許汜不多講話,并讓他睡下床。劉備批評許汜自私,并且說,要是我的話,就自己睡在百尺高樓,叫你睡在地上。事見《三國志·魏志·陳登傳》詞中的百尺高樓,是指英雄志士登臨望遠之所。
接著四句是登高樓后觸目傷懷。自己本是一介書生,如今垂垂老矣,憂國之心尚在,他于送黃成父還朝時說:“時事祇今堪痛苦,未可徐徐俟駕。好著手、扶將宗社。”(《賀新郎》)個人受謗廢黜都不介意,只有恢復神州,是他最大愿。面對千崖,聯想起唐代杜牧在池州刺史任上寫下的《九日齊山登高》詩末兩句云:“古往今來只如此,朱山何必獨沾衣?”他同意杜牧所云,感觸人生無常是古往今來很多人共有的心情,因此也不必像齊景公那樣在牛山獨自淚下沾衣。但作者在此雖認為不必為個人得失計較,同時也突出“神州淚”之可貴。雖然往事一去無跡,卻仍然不能在記憶中抹去,至此詞意陡轉,過渡到下片的回憶當年。
下片先說少年時代自負有下筆千言的`才華,頗思有所作為。“凌去筆”,用《史記·司馬相如傳》典故,“相如既奏《大人》之頌,天子大說,飄飄有凌云之氣,似游天地之間意。”“到如今”兩句寫現在,與前面形成鮮明對照,嘆息如今已是才華消盡,只余暮年蕭瑟之感。“常恨”三句,結合九日登高題意,慨恨文士不顧國家多難,只想效法魏晉名士風流,遇到重陽節,總愛提東晉孟嘉落帽故事。孟嘉于九月九日隨桓溫游龍山,風吹帽落,他并不覺得。桓溫命人寫文章嘲笑他,他亦取筆作答,文辭超卓,四座極嘆服。(《晉書·孟嘉傳》)在作者看來,這種毫無現實意義的所謂名士風流,不過是早已過時的狂客行徑,不值得每年重九都要把它稱揚一番。“若對”兩句,指包括自己在內的憂國志士,他們與前者亦形成鮮明對比,并不追慕魏晉風度,而是對“時事祇今堪痛哭”的現狀感到憂心如焚而又無能為力。詞意至此急轉直下,作者在感憤之余,覺得自己既不能改變這種局面,際此佳節也只能賞黃花以遣懷,但誰如果只是賞花而辜負了美酒(即不飲酒),恐怕連黃花也要笑人太孤寂了,言下之意是壯志未酬,只能借酒澆愁。
末兩句以登高作結,雨消云收,暮色漸至,下如江淹《恨賦》所云:“白日西匿,隴雁北飛。”秋天鴻雁南來,明春仍然北去,北上恢復神州的大業卻遙無實現之日,眼看白日西下,象征闃國勢危殆,令人痛心。自己老眼平生,壯志難伸,亦只能長歌當哭,借酒澆愁。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6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
辛棄疾〔宋代〕
陳同父自東陽來過余,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飄然東歸。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欲追路。至鷺鷥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獨飲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不遂也。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賀新郎》以見意。又五日,同父書來索詞,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華發。剩水殘山無態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兩三雁,也蕭瑟。
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手持酒杯與你在長亭話別,你安貧樂道的品格恰似陶靖節,俊逸杰出的才干又像那臥龍諸葛。不知何處飛來的林間鵲鳥,踢踏下松枝上的殘雪。好像要讓我們倆的破帽上,增添上許多花白的頭發。草木枯萎,山水凋殘,冬日的景物都失去了光燁。全靠那稀疏的梅花點綴,才算有幾分生機令人欣悅。橫空飛過的兩三只大雁,也顯得那樣孤寂蕭瑟。你是那樣看重信用來鵝湖相會,才相逢又輕易地匆匆離別。遺憾的是天寒水深江面封凍不能渡,無法追上你,令人悵恨郁結。車輪也如同生出了四角不能轉動,這地方真讓惜別的行人神傷慘切。試問,誰使我如此煩惱愁絕?放你東歸已經后悔莫及,好比鑄成的大錯用盡了人間鐵。長夜難眠又傳來鄰人悲凄的笛聲,但愿那笛音止歇,不要讓長笛迸裂。
注釋:
陳同父:即陳亮(—),字同父(甫),號龍川,婺州永康(今屬浙江)人。東陽:即今浙江金華。來:訪問,探望。鵝湖:在江西鉛山縣東北,山上有湖,原名荷湖,因東晉龔氏居山養鵝,更名鵝湖。朱晦庵:即朱熹,字元晦,號晦庵,早期主戰,晚年主和,與辛陳政見相左。紫溪:在鉛山縣南四十里,為建陽上饒的必經之道。既別之明日:別后的第二天。追路:追隨,追趕。鷺鶿林(lù cí lín):地名,古驛道所經之地。南宋史彌寧《鷺鶿林》詩:“驛路逢梅香滿襟,攜家又過鷺鶿林。含風野水琉璃軟,沐雨春山翡翠深。”方村:村莊名,在鷺鶿林西南。悵(chàng)然:失望的樣子。不遂:沒有成功。泉湖:地名,在信州東,方村附近。《乳燕飛》:《賀新郎》的別名,因蘇軾《賀新郎》有“乳燕飛華屋”句而得名。見意:表達意見。索詞:要我寫詞。心所同然:兩人內心所共同想到的。長亭:古時在城外道路旁每隔十里設立的亭子,供行旅休息,或餞別親友。淵明:陶淵明,這里指陳亮。陳亮沒有做過官,所以辛棄疾把他比作躬耕紫桑的陶淵明。風流:高潔宏遠的風度和志趣。酷似:非常相似。臥龍諸葛:未出山前的諸葛亮。這里是稱贊陳亮,說他和諸葛亮一樣,有杰出的政治才能。臥龍,比喻才能杰出的隱士。蹙(cù)踏:踩踏。剩水殘山:凋敝的山水。無態度:不成樣子。料理:點綴,裝飾。風月:泛指風光景色。蕭瑟:冷落,凄涼。佳人:美好的人,指君子賢人好友。這里指陳亮。重約:重視約定。五年前,陳亮約訪辛棄疾,因被誣下獄未能踐約,此次方踐舊約。輕別:輕易地分別。冰合:冰封住了江面。車輪生四角:謂道路泥濘,車輪像長了角一樣,不能轉動,無法前進。銷骨:極度傷心。愁絕:極端哀愁。“鑄就”句:《資治通鑒》卷二六五:羅紹威曰:“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此言沒留住陳亮是個錯誤。費盡人間鐵,用盡了人世上所有的`鐵。這里是用夸張的筆法,寫友誼的深厚堅實。長夜笛::《太平廣記》卷二十四載,唐代著名笛師李謩在宴會遇見善吹笛的獨孤生,就把自己的長笛拿出來請他吹奏。獨孤生說此笛吹至樂曲“入破”處必裂,一試果然。這里用此典關合題序“聞鄰笛悲甚”之意,希望他不要把笛子吹裂,自己實在受不了笛聲之悲。
賞析
這首追憶與陳亮散交會與抒發別情散詞作,長得勃郁動蕩,筆力奇重,是稼軒詞中散名篇。
長達一百二十余字散詞序是這首詞散一大特色。蘇東坡之后,詞序在詞作中散地位明顯提升,詞人多以只字片語散小序交代詞散長作背景、本事或主題,稼軒詞亦多有詞序.但百字以上散序終究不多見。這篇序敘述了兩人相會、分別,以及別后復追、無奈路途阻隔,欲追而不得,悵然獨飲,繼而收到友人書信散情形.幾乎可以當作一篇獨立散小散文來讀。與詞作相配合,則事與情俱佳,所渭“合則兼美”,棺得益彰。它不僅不與詞作內容重復,還能與原詞互相生發,交映生輝。這樣散效果,是連宋代最善于長作詞前小序但多與詞重復散姜夔也難以相比散。
全詞主說抒長了他與陳亮之間志同道合散深摯友誼,同時在長景抒情中都含有深刻散象征意味。上片起句,從長亭送別長起,古時在大道上設亭供行人休息,通常是十里一長亭,五里一短亭,人們送行時總在長亭餞別。所以一說到長亭,總有一種依戀不舍之情。唐代大詩人李白說得好:“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這里首句說長亭餞別,就點染了一種依戀惆悵散氣氛。不正面長彼此散留戀之意,而以一“說”字,領起下文。下文中長亭送別散向說,也只是他們酌古準今散內容之一,他們都覺得歸隱田園散陶淵明和起而用世散諸葛亮可以被看成是一體散兩面,所以一樣風流,但其中實有深意。這里作者把陳亮比做陶淵明和諸葛亮,意在說明,他那不愿做官、向往自由散品格很像陶淵明,而那風流瀟灑散風度和杰出散政治、軍事才能,又實在極像當年高臥隆中、人稱臥龍散諸葛亮。其實,這并非溢美之辭。陳亮住政治、軍事上確有卓越見解,他曾三次向孝宗上書,主張改革內政。自擊金兵,收復中原。在《中興十論》中,還具體規劃了收復中原散政治和軍事策略。從這些方面看.陳亮確實可與當年隆巾對策散諸葛亮相比。長亭餞別本來夠惆悵散了,何況又是與這樣不平凡散人分手,留戀之情自然更深了。這兩個古人,原是詞人自己喜愛散,自己所欲,奉之于人,足見其誠意。
飛鵲踏雪兩句,即景生情,點畫他送別陳亮時散長亭景色,但不是靜態描繪,而是靈幻生動。“說破帽”句,則以戲謔散語言,傳達年華老大散悲感,明松暗緊。這三句是回想兩人分手前暢聚散愉快心情,但卻只用旁筆描繪當時散環境:兩人正向得親切,不知從哪片林子里琶來幾只喜鵲,把松樹梢上散積雪踢落下來,點點落在他們散破帽上,好像故意說使我們增添一些白發。這里寥寥幾筆,不但點明了季節,而且把兩位知友當時在松林雪地中傾心交向散神態和愉悅散心情生動地烘托了出來,筆調也非常靈活風趣,使人回味無窮。雖無正面描長聚會情況,但氣氛已足。所以下面筆鋒一轉,長出一片蕭瑟景象:舉目望去,寒冬散山水凋枯得不成樣子,失去了姿態和神情,幸虧還有幾株梅花把它裝點一番,勉強點綴成一番景致。在天空中,雖有兩三只飛雁南鳴,也畢竟是蕭條凄涼。這上片歇拍前散這四句,長冬日蕭瑟景象,和疏梅、稀雁點綴于這種景象中時,所給予詞人散印象。但意思不止于此,表面上是長景,實際上是用比興手法,有著象征意義,隱含著作者對山河破碎、唯留一隅散南宋政局散失望,和對南宋越來越少散愛國志士無望散堅韌表示感慨之意。這是他隱居時期越來越深切地感受到散政治情懷散較明顯散傳達。
上片是圍繞著送別來長散,但無論長景抒情都遠遠超過送別散范圍,而具有濃郁、深邃散余情逸韻。下片則重在抒發眷念不舍散友情,把惜別之情抒發得極為深摯動人。換頭就點出陳亮散別去,這就為下文長他追趕朋友、為風雪所阻散情景作準備。以下長清江冰合,陸路泥濘。水陸都不可以前行,追趕也就成了泡影。實際上,他這一次是從陸路追趕朋友散,但是特用水路為虛襯,顯示出無路可通散極度失望,車輪生角一語,化用典故,形象地長出了行路散困難,在這樣散路途上依然想追挽朋友,其下散“行人銷骨”一語。就成了順勢而下散深摯抒情了。“問誰”一句,憑空虛擬一問,自問自答,不僅使詞意可以從無可伸展處再生波瀾,而且長出了別情散不可解脫。
于是以下一韻,在問句散追逼下,他以極夸張散筆墨,將自己散沒有能夠挽留住道友散后悔,傾身一發,詞剛氣烈。費盡人間鐵來鑄就相思錯,這是很大散遺憾,表明了作者心中異常激烈散感情。同時,就像上片后兩韻散景語中包含著明顯散象征意義一樣,此處也頗有一語雙關散妙味。它兼有譴責了南宋統治者采取投降路線,結果弄得南北分裂,山河相望而不得相合散莫大錯誤。這樣散抒情重筆,只有包含了這種分量散內涵,才使人在夸張散筆墨中看見他散真實感情。結尾“長夜笛,莫吹裂”兩句暗合詞序中“聞鄰笛甚悲”之語,糅合了向秀《思舊賦》散悲凄意境和獨孤生吹笛入破而使笛裂散故事。長夜漫漫,看不到破曉散希望,凄清散笛聲,撕心裂肺。全詞在悲涼散意境中收束,情深意永,余音裊裊,較之詞人那些“兒女淚,君休滴”散送別之作顯得情意繾綣。整首詞設喻新巧,長景幽峭,但在藝術上散新奇和不憚外露散相思之情背后,傷心人別有懷抱。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7
賀新郎·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
朝代:宋代
作者:張元干
原文:
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昆侖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如許。更南浦,送君去。
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云微度。萬里江山知何處。回首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盡青天懷今古,肯兒曹、恩怨相爾汝。舉大白,聽金縷。
譯賞
我輩夢魂經常縈繞著未光復的祖國中原之路。在蕭瑟的秋風中,一方面,金兵營壘相連,軍號凄厲;另方面,故都汴京(今開封)的皇宮寶殿已成廢墟,禾黍充斥,一片荒涼,真是令人惆悵呵!為什么黃河之源昆侖山的天柱和黃河的中流砥柱都崩潰了(喻北宋王朝的淪亡),黃河流域各地(即九地)泛濫成災(喻金兵的.猖狂進攻,中原人民遭受鐵蹄的蹂躪。)?如今,中原人民國破家亡,流離失所。人口密聚的萬落千村都變成了狐兔盤踞橫行之地。杜甫詩句云:“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從來是天高難問其意。(暗示因國事牽涉朝廷腐敗,而有難言之隱。)如今我與君都老了,也容易產生悲情(暗示有北宋議和滅亡之悲、人民苦難之悲、南宋茍安江左之悲、迫害忠良之悲等),我們的悲情能向誰傾訴呢(難訴)?我只能默默地相送到南浦(城郊江濱)。送君遠去!
別后,我仍然會佇立江邊眺望,不忍離去。見柳枝隨風飄起,有些涼意,殘暑漸消。夜幕降臨,銀河橫亙高空,疏星淡月,斷云緩緩飄動。(這幾句描寫秋天傍晚入夜景象,美景依舊而物是人非,充滿對摯友依依惜別與深切懷念之情。)萬里江山(由福州到新州旅途遙遠),不知君今夜流落到何處?(想君前途莫測,安危難卜,對朋友命運滿懷憂慮。)回憶過去與君對床夜語,暢談心事,情投意合,這情景已不可再得了。俗話說雁斷衡陽,君去的地方連大雁也飛不到,寫成了書信又有誰可以托付?我輩都是胸襟廣闊,高瞻遠矚之人,我們告別時,看的是整個天下(目盡青天),關注的是古今大事,豈肯像小兒女那樣只對彼此的恩恩怨怨關心?讓我們舉起酒杯來,聽我唱一支《金縷曲》,送君上路!(末尾幾句寫出了對志同道合的摯友臨別時的深情厚誼,慷慨悲涼,感人肺腑。)
賞析
在北宋滅亡,士大夫南渡的這個時期,慷慨悲壯的憂國憂民的詞人們,名篇疊出;張蘆川有《賀新郎》之作,先以“曳杖危樓去”寄懷李綱,后以“夢繞神州路”送別胡銓,兩詞尤為悲憤痛苦,感人肺腑。高宗紹興十二年(1142),因反對“和議”、請斬秦檜等三人而貶為福州簽判的胡銓,再次遭遣,除名編管新州(今廣東新興),蘆川作此詞以相送。
“夢繞神州路”,是說我輩靈魂都離不開未復的中原。“悵秋風”三句,寫值此金秋在蕭蕭的風聲之中,一方面號角之聲連綿不斷,似乎武備軍容,十分雄武,而一方面想起故都汴州,已是禾黍稀疏,一片荒涼。此句將南宋局勢,縮攝于尺幅之中。以下便由此發出強烈的質問之聲,絕似屈原《天問》之風格。
首問:“為何似昆侖天柱般的黃河中流之砥柱,竟然崩潰,以致濁流泛濫,使中原人民遭受痛苦,使九州之土全成沉陸?又因何使衣冠禮樂的文明樂土,變成狐兔盤踞橫行的慘境!須知狐兔者,既實指人民流離失所,村落空墟,只剝野獸亂竄,又虛指每當國家不幸陷于敵手之時,必然“狐兔”橫行,古今無異。
鄭所南所謂“地走人形獸,春開鬼面花”,讓國破家亡之人而視之,此情此景便會產生共鳴,筆者親歷抗戰時期華北淪陷的情景,故而被這情景深深感動。
下用杜少陵句“天意高難問,人情老易悲”,言天高難問,人間又無知己,只得胡公者一人,同在福州,而今胡公又離然分別,悲可知矣!——上片一氣寫成,全為逼出“更南浦,送君去”兩句,其蒼勁有力,字字沉實,作擲地金石之響。
過片便預想別后情景,餞別是在水畔,征帆既去,但不忍離去,佇立到江邊以致柳枝隨風吹飄起,產生一絲涼氣。天上的星兒一眨一眨地出現。“耿斜河”三句,亦如孟襄陽、蘇東坡,寫“微云渡河漢”,寫“疏星渡河漢”、“金波淡,玉繩低轉”,為什么情調如此相似?而對于蘆川,悲憤激昂之余,忽得此一二句,更顯示出了深摯的感情。如以“閑筆”視之,即如知大嚼,而不曉細品,淺人難得深味矣。
下言寫此別之后,不知胡公流落之地,在何所,想像也感到困難,相距萬里,想在一塊兒共吐心事,如朋友、兄弟之故事,已經是不可能的!語云雁之南飛,不逾衡陽,而今新州距離衡陽幾許?賓鴻不至,書信將憑誰寄付?不但問天之意直連上片,而且痛別之情古今所罕。用此方法關心國家、社會,縱懷今古,沉思宇宙人生;所關切者絕非個人命運得失窮達,又豈肯談個人瑣事。韓愈《聽穎師彈琴》詩“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是此句的依據。
情懷既然這樣,何以作詞?所謂辭意俱盡,遂爾引杯長吸,且聽笙歌。——以此豪邁之言借以打發心頭之痛,作者用筆如夭矯之龍,不以陳言落套為比。
凡填《賀新郎》,上下片有兩個仄起七字句,不得誤以為與律句全同,“高難問”“懷今古”,難、今二字,皆須平聲(與上三字連成四平聲),方為協律。又兩歇拍“送君去”“聽金縷”,頭一字必須去聲,此為定格。然而明清以后,理解此者已少,合律者百無一二人。故此說明,以示學人。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8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 宋朝 辛棄疾
陳同父自東陽來過余,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飄然東歸。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欲追路。至鷺鷥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獨飲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正是遂也。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賀新郎》以見意。又五日,同父書來索詞,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殘雪。要破帽多添華發。剩水殘山無態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兩三雁,也蕭瑟。
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譯文
手持酒杯與你在長亭話別,你安貧樂道的品格恰似陶靖節,俊逸杰出的才干又像那臥龍諸葛。不知何處飛來的林間鵲鳥,踢踏下松枝上的殘雪。好像要讓我們倆的破帽上,增添上許多花白的頭發。草木枯萎,山水凋殘,冬日的景物都失去了光燁。全靠那稀疏的梅花點綴,才算有幾分生機令人欣悅。橫空飛過的兩三只大雁,也顯得那樣孤寂蕭瑟。
你是那樣看重信用來鵝湖相會,才相逢又輕易地匆匆離別。遺憾的是天寒水深江面封凍不能渡,無法追上你,令人悵恨郁結。車輪也如同生出了四角不能轉動,這地方真讓惜別的行人神傷慘切。試問,誰使我如此煩惱愁絕?放你東歸已經后悔莫及,好比鑄成的大錯用盡了人間鐵。長夜難眠又傳來鄰人悲凄的笛聲,但愿那笛音止歇,不要讓長笛迸裂。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注釋
陳同父:即陳亮(—),字同父(甫),號龍川,婺州永康(今屬浙江)人。
東陽:即今浙江金華。
來:訪問,探望。
鵝湖:在江西鉛山縣東北,山上有湖,原名荷湖,因東晉龔氏居山養鵝,更名鵝湖。
朱晦庵:即朱熹,字元晦,號晦庵,早期主戰,晚年主和,與辛陳政見相左。
紫溪:在鉛山縣南四十里,為建陽上饒的必經之道。
既別之明日:別后的第二天。
追路:追隨,追趕。
鷺鶿林(lùcílín):地名,古驛道所經之地。南宋史彌寧《鷺鶿林》詩:“驛路逢梅香滿襟,攜家又過鷺鶿林。含風野水琉璃軟,沐雨春山翡翠深。”
方村:村莊名,在鷺鶿林西南。
悵(chàng)然:失望的樣子。
不遂:沒有成功。
泉湖:地名,在信州東,方村附近。
《乳燕飛》:《賀新郎》的別名,因蘇軾《賀新郎》有“乳燕飛華屋”句而得名。
見意:表達意見。
索詞:要我寫詞。
心所同然:兩人內心所共同想到的。
長亭:古時在城外道路旁每隔十里設立的亭子,供行旅休息,或餞別親友。
淵明:陶淵明,這里指陳亮。陳亮沒有做過官,所以辛棄疾把他比作躬耕紫桑的陶淵明。
風流:高潔宏遠的風度和志趣。
酷似:非常相似。
臥龍諸葛:未出山前的諸葛亮。這里是稱贊陳亮,說他和諸葛亮一樣,有杰出的政治才能。臥龍,比喻才能杰出的隱士。
蹙(cù)踏:踩踏。
剩水殘山:凋敝的山水。
無態度:不成樣子。
料理:點綴,裝飾。
風月:泛指風光景色。
蕭瑟:冷落,凄涼。
佳人:美好的人,指君子賢人好友。這里指陳亮。
重約:重視約定。五年前,陳亮約訪辛棄疾,因被誣下獄未能踐約,此次方踐舊約。
輕別:輕易地分別。
冰合:冰封住了江面。
車輪生四角:謂道路泥濘,車輪像長了角一樣,不能轉動,無法前進。
銷骨:極度傷心。
愁絕:極端哀愁。
“鑄就”句:《資治通鑒》卷二六五:羅紹威曰:“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此言沒留住陳亮是個錯誤。費盡人間鐵,用盡了人世上所有的鐵。這里是用夸張的筆法,寫友誼的深厚堅實。
長夜笛::《太平廣記》卷二十四載,唐代著名笛師李謩在宴會遇見善吹笛的獨孤生,就把自己的長笛拿出來請他吹奏。獨孤生說此笛吹至樂曲“入破”處必裂,一試果然。這里用此典關合題序“聞鄰笛悲甚”之意,希望他不要把笛子吹裂,自己實在受不了笛聲之悲。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譯賞
小序
陳亮自浙江省東陽縣來會見我,留居十日。我倆同游鵝湖(江西鉛山縣境內),后又同赴紫溪等候與朱熹會晤,而朱沒來。陳亮明天就要飄然東歸,我十分戀戀不舍,追送他一程。走到鷺鷥林,遇雪深泥滑,我難以前進,與他分別。便獨自在方村飲酒,惆悵了許久,恨自己挽留不住好友。我于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甚悲,便寫下了《賀新郎》寄托情思。過了五天,陳亮來信索取此詞,我倆千里相隔而心思相同,料想彼此會發出會心的微笑。
譯賞
想起我與陳亮在驛亭飲酒話別,我曾說他的才能和文采像陶淵明,滿腹經綸和政治抱負可比諸葛亮。(這里通過稱贊陳亮,寫出二人志同道合,友情深厚無比。)不知何處飛來烏鵲,把松枝上的積雪急促地踏下來,落在我的破帽上,好像我頭上多添了白發。(這里借景抒情,寫自己年近五十,破帽蒼顏,蹉跎歲月,報國無門,不勝感慨!這是神來之筆,自嘲庸碌衰老,且與贊美陳亮的話相對照,巧妙!)當時,正值歲末嚴寒,草木凋零,大地是剩水殘山,缺乏美好景物(無態度),只有幾枝疏梅裝點風光。兩三只雁,在長空發出凄厲的叫聲。(這里明寫自然景物,暗示:南宋朝廷茍且偷安,只落得水剩山殘。“疏梅”“兩三雁”影射力主抗金的志士,勢單力薄,艱難困苦。字里行間,蘊含深遠的憂國情思。)陳亮是品德美好的佳人,重約守信,如約前來相會,聚談十日之后,又輕易地離別。此時,清江(指江西信江上游)水深冰凍,不能渡越,我很愁苦。車輪路斷,好像輪生四角,難以行動,使我不能繼續追送他,深感離別的悲傷,銷魂直到骨髓!不禁發問:誰使陳亮(兼指自己)如此極度愁怨?是我倆志趣相投、同仇敵愾的深厚友情,才產生了如此臨別依依的萬千愁怨,如同費盡人間鐵才鑄就的錯刀錢幣一樣【注】。于是,我們的離別之情,而今便可喻之為相思錯。(“相思錯”暗含深意:當時南宋國運衰危,朝廷腐敗,使人民群眾顛沛流離,陷于水深火熱之中,這當然是南宋當政者的錯誤,也是辛陳二人“愁絕”的主要根源。“錯”有雙關語意,既指錯刀,也指錯誤。但后者不便明說。)耳聽長夜笛聲凄涼,更添愁苦。希望吹笛人悠著點兒,莫把笛子吹裂了。
注
據《資治通鑒》第265卷記載:唐哀帝天佑三年,魏州節度使羅紹威為應付軍內矛盾,借來朱全忠軍隊,又大鑄錯刀錢幣,供應朱軍軍餉。歷年積蓄用之一空,自尋衰弱,悔而嘆曰:“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在這里,“錯”字語意雙關,既指錯刀,也指錯誤。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賞析
這首追憶與陳亮的交會與抒發別情的詞作,寫得勃郁動蕩,筆力奇特,是稼軒詞中的名篇。
長達一百二十余字的詞序是這首詞的一大特色。蘇東坡之后,詞序在詞作中的地位明顯提升,詞人多以只字片語的小序交代詞的寫作背景、”事或主“,稼軒詞亦多有詞序.但百字以上的序終究不多見。這篇序敘述了兩人相會、分別,以及別后復追、無奈路途阻隔,欲追而不得,悵然獨飲,繼而收到友人書信的情形.幾乎可以當作一篇獨立的小散文來讀。與詞作相配合,則事與情俱佳,所渭“合則兼美”,棺得益彰。它不僅不與詞作內容特復,還能與原詞互相生發,交映生輝。這樣的效果,是連宋代最善于寫作詞前小序但多與詞特復的姜夔也難以相比的。
全詞主要抒寫了他與陳亮之間志同道合的深摯友誼,同時在寫景抒情中這含有深刻的象征意味。上片起句,從長亭送別寫起,古時在大道上設亭供行人休息,通常是十里一長亭,五里一短亭,人們送行時總在長亭餞別。所以一說到長亭,總有一種依戀不舍之情。唐代大詩人李白說得好:“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這里首句說長亭餞別,就點染了一種依戀惆悵的氣氛。不正面寫彼此的留戀之意,而以一“說”字,領起下文。下文中長亭送別的談說,也只是他們酌古準今的內容之一,他們這覺得歸隱田園的陶淵明和起而用世的諸葛亮可以被看成是一非的兩面,所以一樣風流,但其中實有深意。這里作者把陳亮比做陶淵明和諸葛亮,意在說明,他那不愿做官、向往自由的品格很像陶淵明,而那風流瀟灑的風度和杰出的政治、軍事才能,又實在極像當年高臥隆中、人稱臥龍的諸葛亮。其實,這并非溢美之辭。陳亮住政治、軍事上確有卓越見解,他曾三次向孝宗上書,主張改革內政。抗擊金兵,收復中原。在《中興十論》中,還具非規劃了收復中原的政治和軍事策略。從這些方面看.陳亮確實可與當年隆巾對策的'諸葛亮相比。長亭餞別”來夠惆悵的了,何況又是與這樣不平凡的人分手,留戀之情自然更深了。這兩個古人,原是詞人自己喜愛的,自己所欲,奉之于人,足見其誠意。
飛鵲踏雪兩句,即景生情,點畫他送別陳亮時的長亭景色,但不是靜態描繪,而是靈幻生動。“要破帽”句,則以戲謔的語言,傳達年華老大的悲感,明松暗緊。這三句是回想兩人分手前暢聚的愉快心情,但卻只用旁筆描繪當時的環境:兩人正談得親切,不知從哪片林子里琶來幾只喜鵲,把松樹梢上的積雪踢落下來,點點落在他們的破帽上,好像故意要使我們增添一些白發。這里寥寥幾筆,不但點明了季節,而且把兩位知友當時在松林雪地中傾心交談的神態和愉悅的心情生動地烘托了出來,筆調也非常靈活風趣,使人回味無窮。雖無正面描寫聚會情況,但氣氛已足。所以下面筆鋒一轉,寫出一片蕭瑟景象:舉目望去,寒冬的山水凋枯得不成樣子,失去了姿態和神情,幸虧還有幾株梅花把它裝點一番,勉強點綴成一番景致。在天空中,雖有兩三只飛雁南鳴,也畢竟是蕭條凄涼。這上片歇拍前的這四句,寫冬日蕭瑟景象,和疏梅、稀雁點綴于這種景象中時,所給予詞人的印象。但意思不止于此,表面上是寫景,實際上是用比興手法,有著象征意義,隱含著作者對山河破碎、唯留一隅的南宋政局的失望,和對南宋越來越少的愛國志士無望的堅韌表示感慨之意。這是他隱居時期越來越深切地感受到的政治情懷的較明顯的傳達。
上片是圍繞著送別來寫的,但無論寫景抒情這遠遠超過送別的范圍,而具有濃郁、深邃的余情逸韻。下片則特在抒發眷念不舍的友情,把惜別之情抒發得極為深摯動人。換頭就點出陳亮的別去,這就為下文寫他追趕朋友、為風雪所阻的情景作準備。以下寫清江冰合,陸路泥濘。水陸這不可以前行,追趕也就成了泡影。實際上,他這一次是從陸路追趕朋友的,但是特用水路為虛襯,顯示出無路可通的極度失望,車輪生角一語,化用典故,形象地寫出了行路的困難,在這樣的路途上依然想追挽朋友,其下的“行人銷骨”一語。就成了順勢而下的深摯抒情了。“問誰”一句,憑空虛擬一問,自問自答,不僅使詞意可以從無可伸展處再生波瀾,而且寫出了別情的不可解脫。
于是以下一韻,在問句的追逼下,他以極夸張的筆墨,將自己的沒有能夠挽留住道友的后悔,傾身一發,詞剛氣烈。費盡人間鐵來鑄就相思錯,這是很大的遺憾,表明了作者心中異常激烈的感情。同時,就像上片后兩韻的景語中包含著明顯的象征意義一樣,此處也頗有一語雙關的妙味。它兼有譴責了南宋統治者采取投降路線,結果弄得南北分裂,山河相望而不得相合的莫大錯誤。這樣的抒情特筆,只有包含了這種分量的內涵,才使人在夸張的筆墨中看見他的真實感情。結尾“長夜笛,莫吹裂”兩句暗合詞序中“聞鄰笛甚悲”之語,糅合了向秀《思舊賦》的悲凄意境和獨孤生吹笛入破而使笛裂的故事。長夜漫漫,看不到破曉的希望,凄清的笛聲,撕心裂肺。全詞在悲涼的意境中收束,情深意永,余音裊裊,較之詞人那些“兒女淚,君休滴”的送別之作顯得情意繾綣。整首詞設喻新巧,寫景幽峭,但在藝術上的新奇和不憚外露的相思之情背后,傷心人別有懷抱。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創作背景
淳熙十五年(1188)冬,陳亮遠道來訪,和辛棄疾同游鵝湖,雖然為期只有十天,這在辛棄疾一生中,是一次很有意義的會見。陳亮東歸之后,辛棄疾寫了這首《賀新郎》,兩人往返唱和,各自寫了三首。他們兩人在詞中所寫的,離不開抗金這個中心思想。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9
原文:
深閣簾垂繡。
記家人、軟語燈邊,笑渦紅透。
萬疊城頭哀怨角,吹落霜花滿袖。
影廝伴、東奔西走。
望斷鄉關知何處,羨寒鴉、到著黃昏后。
一點點,歸楊柳。
相看只有山如舊。
嘆浮云、本是無心,也成蒼狗。
明日枯荷包冷飯,又過前頭小阜。
趁未發、且嘗村酒。
醉探枵囊毛錐在,問鄰翁、要寫牛經否。
翁不應,但搖手。
譯文
深深的閨閣繡簾垂地。還記得家人在燈燭邊的綿綿話語,會心之處,嫣然一笑,酒渦迷人。萬疊的山間城頭傳來哀怨的號角聲,風把霜花吹到了我的袖口。只有影子與我為伴,我東西來回奔走。望著遠處,我不知家鄉在什么地方,羨慕寒鴉可以在黃昏之后,回到楊柳樹上它們的巢穴。
只有山還是和原來一樣,嘆息亡國之后時事的變化如此之大。明天將帶上枯干的荷葉包著的冷飯,越過前面那座小山,設法謀生,以便糊口。趁還沒有出發,我再喝一口酒。幸喜那唯一的謀生工具毛筆還在,詢問鄰近的老翁需不需要抄寫《牛經》,老翁只是搖手而已。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雙調一百十六字。上下闋各十句。六仄韻。
兵后寓吳:指元軍攻陷臨安(1276)后,作者離開家鄉,流寓在蘇州一帶。
簾垂繡:即繡簾垂。
渦:酒渦。
萬疊:指樂曲反復不停地吹奏。
影廝伴:只有影兒相伴。
浮云蒼狗:比喻世事變幻無常。
小阜:小土山。
枵(xiāo)囊:空口袋(指沒有錢)。
毛錐:毛筆。
牛經:關于牛的知識的書。《三國志》注引《相印書》,說漢朝有《牛經》。
賞析:
1275年(宋恭帝德祐元年)元兵南侵,陷岳州,下蘇常。翌年春日,兵進臨安。這年秋天,蔣捷正在吳門流寓,兵荒馬亂之中,衣食問題成為困撓詞人最大問題。這首詞寫于此時,是詞人流浪生活的真實寫照。
“深閣簾垂繡。記家人、軟語燈邊,笑渦紅透。”閨閣深院,垂地繡簾,柔和燈光,輕言細語。會心之處,嫣然一笑,酒渦迷人。詞人首先營造了記憶中溫馨的氛圍。但和眼前的`自然之物相對照。在漂泊中自己多么希望回到故鄉和家人團聚,可是“望斷鄉關知何處”!羨寒鴉、到著黃昏后。一點點,歸楊柳。黃昏之后的“寒鴉”尚可歸巢楊柳,令人羨慕不已。不令人產生人不如鴉之感!”蔣詞中抒發的背井離鄉的愁苦情懷,而是戰亂時代這一特定歷史環境中的產物,而非一般詞人和平時的呻吟。“萬疊城頭哀怨角”,城頭上反復吹奏的號角聲充滿哀怨,這“哀怨”是一種主觀感情的外射,和著國破家亡的傷慟。
“相看只好山如舊。”流露出江山易主的悲痛心情。“嘆浮云”比喻世事的變幻無常。漂泊孤凄之感是和亡國之痛融合在一起的,使之更加深沉,也更加悲苦。這是一個秋風肅殺,百花凋殘的季節,這是一處景物蒼茫的黃昏時刻。
“明日枯荷包冷飯,又過前頭小阜。”明天將帶上枯干的荷葉包著的冷飯,越過前面那座小山,設法謀生,以便糊口。“趁未發、且嘗村酒。”從困境了顯現出達觀的態度。姑且苦中作樂,把煩憂拋在一邊吧!村酒飲罷,囊中仍很羞澀。“醉探枵囊毛錐在,問鄰翁、要寫《牛經》否。翁不應,但搖手。”微醉中探手“枵(xiāo消)囊”幸喜那唯一的謀生工具毛錐還在。他詢問鄰近的老翁:“需要抄寫《牛經》么?”老翁只是搖手。詞人“東奔西走”的目的和結果,在這幾句話中描寫的維妙維肖。通過對現實生活中幾個典型的細節加以描述,把它看成現實主義的杰作亦無不可。
這是一首描寫流浪生活的悲歌。在戰亂的年代,詞人過著流浪的生活。即使物質上再困窘,也不能使他屈服仕元。同時在詞人通過老翁對《牛經》的冷淡態度的描寫,透露出當時農村中凋零殘敗的景象,和農民生產情緒不高的事實。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0
作品簡介《賀新郎·別友》是毛澤東1923年12月創作的一首詞。詞中采用了革命現實主義和革命浪漫主義相結合的創作方法。一方面用真切細致的白描,把夫妻間的離情寫得細致入微,具體感人。通過典型環境中人物典型的心理活動表現了人物既熱烈而又理智的典型性格。另一方面又有藝術夸張,形成剛柔相濟的藝術風格。
《賀新郎·別友》一詞結構謹嚴,表達含蓄。全篇始終圍繞著個“別”字鋪寫,從話別、送別寫到別后,脈絡分明,但全篇又不著個“別”字,而完全讓人們自己通過詞的藝術形象和藝術境界去體味,全詞情真意切,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作品原文
賀新郎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作品注釋
①去:離開。揮手從茲去:李白《送友人》,“揮手自茲去”。
②熱淚欲零:零,與“零落”的零同義,也是落的意思。
③書語:信中的話語。季世昌先生說他所見手跡:“書語”又作“詩句”,證明毛澤東與楊開慧的誤會由贈詩引起。
④云霧:比喻前句的誤會。
⑤人有病,天知否:前版本為“重感慨,淚如雨”。(病:也指誤會。)
⑥東門路:古詩詞中指離別之路,也指斗爭之路。這里又雙關通往長沙東門之小吳門火車站的道路。
⑦橫塘:長沙東門小吳門外清水塘。一九二一年冬至二三年四月,毛澤東租了清水塘邊的一所茅屋,家住兼作中共湘區委員會會址,舊址現為紀念館。“橫塘”也是典故,在古詩中常作女子居住之處。唐崔顥《長于曲》,“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⑧如許:這樣。
⑨憑:意思是借以,包含兩方,非單“請求”彼方。
作品譯文
揮手從此離去。
離別前凄然相向,傾訴離苦讓人如何承受。
我看你眼角眉梢,強忍熱淚滿是哀怨。
知道你對上次的那封書信還有誤會。
但是誤會再大也只是過眼即逝的云霧,在這人世間,能夠稱得上知己的,也就是你和我了吧。
有病需要救治,上蒼可知道?
早晨東門路上被霜覆蓋著,橫塘之上還有半天殘月,顯得如此凄清。
汽笛聲響令人腸斷,從此天涯孤旅。
割斷愁思恨縷,參加到革命中去吧。
讓我們像昆侖山的峭壁倒塌,臺風掃蕩寰宇一樣。
在將來的斗爭中相會,讓我們比翼雙飛。
創作背景
本詞又名《賀新郎·贈楊開慧》。
1923年4月,毛澤東從長沙調到上海黨中央工作。6月到廣州出席了中共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大會通過了《關于國民運動及國民黨問題的議決案》,決定同國民黨合作,建立革命統一戰線。在會上批判了左傾機會錯誤的觀點,使大會解決了建立革命統一戰線的問題。毛澤東在會上當選為黨中央委員、中央局委員及中央局秘書。9月,他從廣州回長沙展開反對湖南地方軍閥趙恒惕的斗爭,推動工農群眾的運動。1923年11月,毛澤東的妻子楊開慧又生下次子毛岸青。就在毛岸青誕生后,12月,黨中央通知他回上海轉廣州,準備參加將于1924年1月舉行的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此時楊開慧正在娘家坐月子,而毛澤東奉命要到外地工作,因此他們自然會有一種難舍難分的依戀之情,但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他們還是毅然分別。于是,他寫了這首詞贈給愛妻楊開慧。據此,本詞可能作于這年12月底離開長沙的時候。當時革命形勢在上升,作者“割斷愁絲恨縷”而為革命事業獻出全副身心的豪情,以及作者所預想的未來革命風暴的猛烈壯闊,在詞中“昆侖崩絕壁”、“臺風掃寰宇”的比喻中得到強烈的表現。這首詞最早發表于1978年9月9日《人民日報》。
作品鑒賞
《賀新郎·別友》一詞從“揮手”告別踏上火車起筆,寫到“汽笛一聲”,把豐富的內容壓縮到短暫的瞬間,又用很慢的鏡頭把這瞬間的豐富內容徐徐展現出來。
整首詩描寫了詩人與妻子的.離別之情和革命志士的遠大抱負,既有纏綿的兒女情長,更有為革命事業的義無反顧,將青年毛澤東獨特而豐富的情感世界描繪的淋漓盡致,整首詩巧妙的古詩詞的或詩句或文意或意境,感情表達得情真意切,實屬佳作。
詞的上闋,首句“揮手從茲去”引用唐代詩人李白《送友人》詩句:“揮手從茲去”點化而成!這五個字,獨成一句,不但總括全詞,而且引出下文許多動人情節。作者為讀者展示一幅幅感人肺腑的惜別圖。請看臨別之前,夫妻情意綿綿躍然紙上:“凄然相向”“苦情重訴”形象地表達了這對為祖國獻身、志同道合的夫妻,即將分別難于割舍離愁別緒之態。“更那堪”三個字,增強了愛侶內心悲戚苦痛之情。“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情深意切,傳神之筆!“似恨”從“眼角眉梢”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飽含著多少人間的愛侶柔情?“熱淚欲零”情淚欲滴,是以何等的毅力強忍悲痛的心情,沒有流下來。“還住”?不!淚向心里流,心在滴血!多么堅強的性格。善良的讀者禁不住也會對這真情的伴侶潸潸淚下。此時讀者會聯想到柳永《雨霖鈴》中“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之句。與其意境、其境界之高遠乃天壤之別。 “知誤會前翻書語”。“書語”書信中的話,作者知道從前寫給夫人楊開慧的書信,產生了誤會。為革命獻出全部智慧、才能和精力的楊開慧,怎會區區計較呢?“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過去的往事如云濤霧涌一件件從眼前而過,但算起來人間的知己惟有“我和你”,這是對楊開慧情深意切的安慰和崇高的評價。毛澤東在白色恐怖艱險的歲月,楊開慧全身心地支持他從事偉大事業,可謂難得的紅顏知己,革命的伴侶! “人有病,天知否?” 不僅把不忍離別炙熱的情感推向高峰,而且暗喻對當時生活在水深火熱勞苦大眾疾苦關注。“ 天知否?”敢問蒼天你知道嗎?作者如偉大詩人屈原《離騷》、《天問》一樣,向浩渺的蒼穹發出警世的慨嘆!表達了憂國憂民之情。故而他義無反顧地要遠離恩愛的妻子,以大無畏的精神,投入砸碎舊世界,建立新天地的革命洪流中。以設問句結束上闋,不但干凈利落,而且增強了詞的感染力。
下闋“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讀者隨著作者的筆觸,如臨其境:時間是清晨,地點是東門、橫塘,環境“半天殘月”“霜重”“凄清”。在送別的路上,這對患難與共的伴侶,足踏凝霜,頭頂半天殘月,穿過東門(吳門)外的清水塘,緊緊相依……作者移情于景,描寫與妻子分別時感人的情景。其情,其景,令人感慨萬千。柳永《雨霖鈴》中寫道;“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晚風殘月。”雖然與作者描繪的情景有相似之處,寓情于景,表達離別之情;但前者烘托了這對為革命獻身于民眾的分別依戀之情;而后者只不過是個人小天地罷了。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汽笛一聲,恩愛夫妻分手,天涯孤旅,真叫人肝腸寸斷!似乎唐代詩人孟浩然《送杜十四之江南》:“日暮征帆何處泊 天涯一望斷人腸”之句化作詞人離別情思,令人傷痛!征途漫漫,黑暗必將過去,陽光一定普照人間。. “憑割斷愁思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環宇。”如此恩愛的革命伴侶,要“割斷”情意纏綿的“愁思恨縷”實為不易。為實現偉大事業要有“昆侖崩絕壁”“臺風掃環宇”決心和氣魄。同時也烘托了未來大革命的聲威。 “重比翼,和云翥”形象的比喻年輕伴侶像飛入云霄鳥兒比翼雙飛,作者以戲劇大團圓手法作結尾,表達了期盼夫妻早日團圓美好的希望。此詞,惜字如金,既刻畫了人物表情,又表達了人物內心境界。將為祖國獻身的決心與人間的纏綿的兒女柔情有機的融合在一起,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其意境之深邃,其境界之高遠,是亙古以來離別詩詞之玫瑰,如愛情昆侖之峰巔。
《賀新郎·別友》一詞最后兩句“重比翼,和云翥”是毛澤東給楊開慧的一句美好的承諾,他說等我和你在將來的革命斗爭中會晤時再在云霄中比翼雙飛,是一個充滿革命人情味的希望。詞以婉約收結,婉約中仍帶有豪放。
詩詞考證
詩詞版本
1937年毛澤東曾抄錄此詞贈給女作家丁玲。此時版本為: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凄然相向,慘然無緒。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翻書語。
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曾不記:倚樓處?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思根縷。
我自精禽填恨海,愿君為翠鳥剿珠樹。
重感慨,淚如雨!
1961年春又修改《賀新郎·別友》,并手書贈給副衛士長張仙鵬,此時修訂的全稿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翻書語。
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思恨縷。
我自欲為江海客,更不為昵昵兒女語。
山欲墮,云橫翥。
版本分析
這首《賀新郎·別友》發表后,讀者紛紛贊美全詞的意境頗有古代“長亭送別”的風格。有些專家指出其中“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的詞句不像是那個時代的話語。1923年以前的毛澤東沒有可能表述他在60年代以后那種熱度非常高的“世界革命”思想和藍圖。從全詞起承關系看,這一充滿了“掃寰宇”般“革命豪情”的詞句同整首詞以及下闋的意境也不相符。經歷過那個特定年代的人,會感到這兩句明顯帶有“大革命”印記,所以有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1923年所寫。對此疑問,了解毛澤東寫作風格的人后來說明,這位領袖對過去的作品總在不斷修改,對自己的詩詞多年后仍對字句不斷推敲修正。“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這兩句,恰是在“大革命”后期的1973年加上去的。
對這首《賀新郎·別友》,毛澤東又體現了少有的重視,在1961年曾將此詞親手書寫交給貼身衛士張仙鵬,叫他好好保存。1973年冬天,毛澤東在重病纏身時又讓人拿來12年前的原稿,反復斟酌加以修改,最后又將這首詞加上“別友”的標題,并注明是1923年12月所寫,交給了保健護士吳旭君抄正保存。看到“別友”這一標題,再看一下毛澤東標注此詞寫于1923年12月,知道毛澤東生平的人仔細琢磨后又會產生一個疑問,那就是這首表現男女離別的情詩是寫給誰的?1920年末毛澤東同楊開慧已經結婚,至1923年12月已生下毛岸英、毛岸青兩個兒子。寫作時一向用詞嚴謹的毛澤東,此時稱呼楊開慧明顯應該用“妻”而不應用“友”。這首詞中描繪的那位“熱淚欲零還住”的美麗倩影,即“人間知己”的“友”,自然應該是一位女朋友,那么她到底又是誰呢。
作者簡介
毛澤東(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潤之(原作詠芝,后改潤芝),筆名子任。湖南湘潭人。中國人民的領袖,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無產階級革命家、戰略家和理論家,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解放軍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和領導人,詩人,書法家。主要著作《毛澤東選集》(四卷)、《毛澤東文集》(八卷)、《毛澤東詩詞》(共43首)。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1
原文:
憶把金罍酒,嘆別來光陰荏苒,江湖宿留。世事不堪頻著眼,贏得兩眉長皺。但東望故人翹首。木落山空天遠大,送飛鴻北去傷懷久。天下事,公知否?
錢塘風月西湖柳,渡江來百年機會,從前未有。喚起東山丘壑夢,莫惜風霜老手,要整頓封疆如舊。早晚樞庭開幕府,是英雄盡為公奔走。看金印,大如斗。
譯文
回想過去用金罍盛酒歡飲,感嘆分別后光陰如水流走,如今長期在江湖漂流。“世事”不能多看,不然只會長皺眉頭。抬頭東望盼望與老友相見,只見木衰山闊天悠悠,目送鴻雁北飛去,憂傷久久。恢復中原、統一中國的大事,您忘記了沒有?
觀賞錢塘風景和西湖垂柳,是南渡百年來難逢的機會,是從前所沒有的。你不能像謝安那樣隱居東山,對山水之樂一味追求;要獻出自己的經驗和才華,毫不吝惜與保留;還要積極抗金收復故土,使國家完整如舊。不停的向樞庭開幕府招攬人才,那英雄豪杰們都會為您奔走。祝愿你殺敵立功受賞,得到大如斗的金印。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貂裘換酒”、“金縷詞”、“金縷歌”、“風敲竹”、“賀新涼”等。該詞牌一百十六字,上片五十七字,下片五十九字,各十句六仄韻。
把:端。金罍(léi):酒器。
頻著眼:多看。
翹首:抬頭。
風霜老手:有經驗和才干的老手。
樞庭:樞密院,宋代掌管軍事的最高機關。
賞析:
《賀新郎·寄豐真州》是作者寄贈給友人豐真州的一首詞,意在勉勵老友為國立功。上片從回憶二人共飲的情景入詞,然后以一“嘆”字領起,描繪別后情景。自己功名未就,光陰飛逝,只不過在江湖上來來往往,想起不僅收復中原無望,而且現在僅有的半壁江山還不斷受到金兵的威脅,自己便痛心疾首,“兩眉長皺”。再念及淪陷區的人民,還在翹首企盼收復,心中更加痛苦。望著浩渺的.天空,不盡的落葉,北送的飛鴻,他久久地傷懷了。緊接著,他把希望寄托在朋友身上,情不自禁激動地說“天下事,公知否?”作者身在江湖,心系世事、希圖恢復,并懇切地勉勵友人。
下片具體抒寫他的勸勉。首先說你是真州知州,錢塘風月、西湖垂柳,這些江南美景令人留戀,但為國殺敵的機會也切莫放過。不能像謝安那樣盛年便隱居,要不失時機地抗金報國。朝廷腐敗,你要振作精神,“要整頓、封疆如舊”,此句寄寓了作者深切的希望。在作者眼中,豐真州是將才、是帥才,一定能入主樞密院,招攬天下英雄,奮起抗金,所以他說,那些英雄豪杰,也一定會齊集于你的帳下,為你奔走。最后以“看金印,大如斗”表達自己盼望對方出馬掛帥,馳騁疆場,早日抗金復國的迫切心情。
全詞筆力豪健,氣勢渾厚,從自己的沉郁哀傷中站起來,寄殷切希望于對方,感情愈來愈昂揚、愈來愈奔放,把自己的愛國精神融入對友人的厚望之中,用典巧妙含蓄。渲染氣氛,烘托主題,各臻其妙。《四庫全書提要》贊道:“豪情壯采、直逼蘇軾”。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2
賀新郎·用前韻送杜叔高
細把君詩說。恍余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千尺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發。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金屋冷,夜調瑟。
去天尺五君家別。看乘空、魚龍慘淡,風云開合。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銷殘戰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
譯文
待我仔細品評你的詩作:它們像雄偉浩蕩的鈞天廣樂的遺音,又像是復雜多變的洞庭《成池》之樂的逸響。有如纖塵不染的千丈陰崖,但見滿眼雪積冰封,使人乍見之下。不禁毛發森然。哎,從來才華出眾的人。遭際都往往坎坷不幸。因此對著天上那片亙古不變的明月,他們難免會感傷身世;或者躲進華麗冷清的屋子里,借彈奏錦瑟打發夜晚的`無聊。
你家祖籍該是在陜西咸寧,如今已經回不去了。你瞧瞧天空上風云變幻,仿佛連翱翔的魚龍都因之慘然變色。再登高遙望當年北方家族避難南遷的道路。多少死難者的尸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無人掩葬,已經朽爛不存了。可恨把持朝政的那些當代王衍們。他們一味清談,確實“清”到了家!夜半失眠,我常常引吭高歌,但覺悲風四起,檐前的鐵馬錚錚作響,仿佛又回到了殺敵的戰場。請記住吧,我們的南方和北方。至今還是分裂的!
注釋
杜叔高:名斿,金華籣谿人。兄旟,字伯高;旃,字仲高,弟旞,字季高;旝,字幼高。五人俱博學工文,人稱金華五高。端平初,以布衣與稼軒壻范黃中(炎)及劉后村等八人同時受召。《中興館閣續錄·祕閣校勘門》:“紹定以后二人:杜斿字叔高,婺州人。六年十一月以布衣特補迪功郎,差充。端平元年七月與在外合入差遣。”陳亮《龍川文集》卷十九《復杜仲高書》:“伯高之賦,如奔風逸足,而鳴以和鸞。叔高之詩,如干戈森立,有吞虎食牛之氣,而左右發春妍以輝映于其間,匪獨一門之盛,可謂一時之豪。”葉適《水心文集》卷七《贈杜幼高》詩:“杜子五兄弟,詞林俱上頭。規模古樂府,接續后《春秋》。奇崛令誰賞,羈棲浪自愁。故園如鏡水,日日抱村流。”
恍(huǎng):仿佛。
鈞(jūn)天:廣闊的天空。
洞庭膠葛:《莊子·天運》篇:“黃帝張咸池之樂于洞庭之野,……其聲能短能長,能柔能剛,變化齊一,不主故常。”膠葛:指意境高遠。司馬相如《上林賦》:“張樂乎膠葛之?。”
陰崖:朝北的山崖。
層冰積雪:《楚辭·九歌·湘君》:“桂櫂兮籣枻,斲曾冰兮積雪。”
自昔句:蘇軾《薄命佳人》詩:“自古佳人多命薄,閉門春盡楊花落。”佳人:指杜叔高。
金屋:《漢武故事》:“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
去天句:《辛氏三秦記》:“城南韋、杜,去天尺五。”杜甫《贈韋七贊善》詩:“鄉里衣冠不乏賢,杜陵韋曲未央前。爾家最近魁三象,時論同歸尺五天。”
乘空:飛上天空。
衣冠:指士大夫。
嘆夷甫句:《晉書·王衍傳》:“衍字夷甫,神情明秀,風姿詳雅。……口不論世事,唯雅詠玄虛而已。……既有盛才關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貢。兼聲名藉甚,傾動當世。妙善玄言,唯談《老》《莊》為事。每捉玉柄麈尾,與手同色。……眾共推衍為元帥,……俄而舉軍為石勒所破,勒呼王公與之相見,……使人夜排墻填殺之。衍將死,顧而言曰:‘嗚呼!吾曹雖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虛,戮力以匡天下,猶可不至今日。’”
聽錚錚句:《蕓窗私志》:“元帝時臨池觀竹,竹既枯,后每思其響,夜不能寢,帝為作薄玉龍數十枚,以縷線懸于檐外,夜中因風相擊,聽之與竹無異。民間效之,不敢用龍,以什駿代,今之鐵馬,是其遺制。”檐間鐵:屋檐下掛著的鐵制風鈴,稱為”鐵馬”或“檐馬”。
賞析
上片開端五句,評價友人之詩,言其音韻和諧美妙,意境清峻。“佳人”以下,贊美其高潔的品德,以及壯志難酬的痛苦。下片希望友人著眼大局,挺身報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夜半”二句,遙想金戈鐵馬戰場廝殺之情景,回到現實卻又是無比的痛苦。結句點明恨如潮水,正是由于國土分裂,簡短有力,精悍異常。
上片首句至“毛發”數句評價叔高的詩作。詞人評點得很細致,語言優美,比喻新穎,想象奇特,極富詩情畫意。接下至“調瑟”數句哀嘆叔高的蕭索境況。以古今美女多遭遺棄隱喻才士常被埋沒;“金屋冷,夜調瑟”則借漢武帝皇后阿嬌失寵,進一步說明被遺棄的痛苦。運用比興手法,以虛寫實,其藝術效果反而更好。
下片寫叔高之懷才不遇而轉及其家門昔盛今衰。長安杜家曾是大族,門望尊崇,但叔高一家與之有別,朝中眾臣爾虞我詐、爭權奪利。雖然叔高五兄弟都有才能,卻因不會鉆營而不能有所作為。接下來作者又對祖國分裂產生悲嘆:曾經衣冠相繼的中原路上,如今卻是一片荒涼,遍地戰骨漸漸銷蝕。統治者大興清談之風,借以掩蓋他們的無能和懦弱。但詞人的愛國熱情依舊高漲:“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此時詞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與金兵作戰的大年代,但這畢竟只是幻覺,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復加的痛苦。末句“南共北,正分裂”便是造成作者如此痛苦的根源。
全詞詞人擅用比興,設喻新異,想像獨到,詞中稱賞的詩境之美,高冷絕俗,亦可看作詞人所追求的某種美學境界。
創作背景
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年)春,杜叔高從浙江金華到江西上饒探訪辛棄疾,詞人于是作此詞來送別。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3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
朝代:宋代
作者:劉克莊
原文: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
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算事業、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譯文:
向北眺望通往中原的路,試著議論議論,這一場恢復中原的大事,該怎么囑咐?記得太行山王善、楊進聚眾百萬,曾經接受東京留守宗澤駕馭。現在朝廷對義兵左右為難就象握著毒蛇騎著老虎。你到京東路去義軍領袖會高興,料想他們一定會放下武器拜你為父。談笑間,平定齊魯。
黃河兩岸一派蕭條只見亂跑的狐兔,試問當年、祖逖離開這里后,還有人來過否?多少在建業新亭灑淚的士大夫,誰真正想到過中原那一大塊國土?算起來恢復大業必須由適當的人來做。應該笑象我等書生心里膽怯,向車中、關閉起來象新媳婦。空空地目送,邊塞的鴻雁飛去。
注釋:
1.平章:議論,籌劃。
2.公事:指對金作戰的國家大事。
3.分付:安排,處理。
4.“記得”二句:指靖康之變后在河北、山西等地結集的抗金義軍,其中有不少歸附東京留守宗澤。
5.把作:當作。
6.握蛇騎虎:比喻危險。
7.真吾父:用郭子儀事。郭子儀曾僅率數十騎入回紇大營,回紇首領馬而拜,說:“真吾父也。”
8.兩河:指河北東路、西路,當時為金統治區。
9.狐兔:指敵人。
10.祖生:祖逖。這里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11.“多少”二句:謂士大夫只會痛哭流涕沽名釣譽而不去行動。新亭,用新亭對泣事。
12.塊土:猶言國土。
1)劉艷麗,王清淮.《國人必讀古詩手冊》: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xx年:第314頁。
2)周顯忠.《博古精文》: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xx年:第396頁。
賞析:
這首送陳子華的詞,寫法特別。“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突如其來地提出一個因北望中原而產生的問題,起勢突兀,引人注目。
“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接著才指出問題的具體內容:即是該怎樣對待淪陷區的義軍。問題從南、北宋之際說起,當時的愛國將領宗澤為抗擊金軍,招撫了義軍首領王善、楊進等人,他敢于招撫被人視為“寇盜”的義軍,有能力“駕馭”他們,依靠他們壯大抗金的力量,所以宗澤聲威大震,軍民都敬重他,喊他為宗爺爺。宗澤在政治上、軍事上采取正確的立場和措施,在抗敵方面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作者寫這首詞時,宗澤逝世已久,但在北方金人統治地區,仍有義軍活動。其中紅襖軍力量最大,首領楊安兒被殺后,余眾歸附南宋,可惜朝廷不信任他們,把抗金民眾武裝看成是手上拿的蛇和跨下騎的虎,甩掉又不是,用又不敢用。作者送行的友人陳子華,他曾主張積極招撫中原地區的義軍。他出知真州(治今江蘇儀征),在公元一二二七年(宋理宗寶慶三年)四月,當時李全還未叛降蒙古。宋朝如果能夠正確團結、運用義軍的力量,抗金是大有可為的。所以作者送陳子華赴江北前線的真州時,要他認真地考慮這個關系國家安危存亡的重大問題。這里前二句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后一句用《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希望陳子華到真州要效法宗澤,使京東路(指今山東一帶)的豪杰,歡欣鼓舞,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自己延納俊杰、收復河山的熱切愿望,寫得酣暢樂觀,富于豪情壯志。
下片情感波瀾起伏,一會兒奇峰突兀,一會兒陡轉直下,沉郁凝重。“兩淮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面對當時現實:國土淪喪,人煙稀少,狐兔出入;父老長久盼望,然而看不到祖逖那樣的志士。筆調跌宕,感情變為悲憤。“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說當時不但喪心麻木、公然賣國的投降派不想念中原,連以名流自命的士大夫們也沒有意志去收復失地。筆調和前三句相同,用南宋統治區域的現實去補充前三句,進一步濃化前三句的感情。“算事業須由人做。”指出事在人為,不須頹喪,又轉為充滿信心的樂觀,和上片的思想感情相呼應。單句回斡,陡然而來,戛然而止,這是詞中表現豪邁之氣的頂點。“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用《梁書·曹景宗傳》的典故,嘲笑書生氣短,言外之意,也是希望陳子華要振作豪氣勇于作為,似自嘲而實是勉勵陳子華。“空目送,塞鴻去。”
以寫送別作結。全詞正面寫送別,只有這兩句話;又不直接寫送人,卻言寫目送塞鴻并去,仍與北國河山聯系在一起。既點題,又圍繞全詞的中心內容,有余味,有力量。
歷史上的反動統治者,都是敵視人民的力量,勇于對內,怯于對外。在這首詞中,作者要陳子華正確對待義軍,招撫義軍,思想是進步的。他的詞,發展了辛棄疾詞的`散文化、議論化的傾向,雄放暢達,繼承辛派的愛國主義詞風,又有自己的風格。這首詞氣勢磅礴,一氣貫之,是名詞的顯著特色。立意高遠,大處落墨,又曲折跌宕,不同于那些一味講究直率的人。
賞析二:
上闋起以問句,從“北望神州路”落筆,一開始就把讀者卷入異族侵逼、江山頹敗、社稷傾危之際南宋朝野兩等人士、兩種主張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是愛國志士引頸翹盼盡早收復中原淪陷之土,一方面卻是偏安朝廷高位重臣的一味主和,這種國勢與國策的相悖直令作者憂心如焚,由“這場公事、怎生分付”這一問句,抖落出一片憂慮、急切而又無奈之情。起首以設問造勢,既直露了作者愿望與現實沖撞下的不平心境,又造成行文上的引弓待發之勢。作者沒有緊接上句設問作答,而是讓思維的流程回溯到宋初的一段史實,以對比來抒懷——當年老將宗澤率領宋軍大敗金人、駕馭太行的偉績,令人感奮;今日朝廷既外困于異族,又內懼于義軍的“握蛇騎虎”的窘境,更令人慨嘆。這種歷史與現實并合、交錯的寫法,使詞的時空范圍得以拓展,作者的憂時愛國之懷,正是在這種對歷史的欽慕與對現實的感喟中見于紙筆。接著幾句,寫作者勉慰鼓舞朋友,表現出堅持聯合北方義軍共同抗侮、收復失地的希望與信念。筆墨之間,豪情橫溢。
下闋進一層寫“悲憤”。起首聯系江山殘破、半壁茍安的慘痛現實,繼而連設二問,連用二典,一面熱切鼓勵陳子華以晉“聞雞起舞”、“擊楫中流”的祖逖為楷模,為中原統一建功立業;一面沉痛指責那些南渡后但得一隅安身的統治者早已不復懷思中原失地。“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這兩句明以發問,實則為他勉、為自況,一以敘事,一以狀懷,前句以問代答,實為盼今陳子華荷重任前往真州能如祖逖當年渡江北伐,有不盡勉勵寄望之意。“算事業、須由人做”,是志士對同道的希冀與勉勵;“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是對書生膽怯的嘲笑,要人奮厲有為,為國效命,不能像新婦那樣躲在車中膽小怕事,這也是胸懷報國之志、身為一介書生的作者的自勉。詞人終究痛感自己書生無用,報國無路,詞末終于發出了“空目送,塞鴻去”的悲憤嘆息。“塞鴻”指陳子華,是說自己只能徒然目送陳子華。這首詞用事帶典很多,尤其是下闋,幾乎句句用事,然不顯堆垛,用得圓熟,用得貼切,這正是辛派詞人一路的風格。作者化典用事,加深了詞的悲憤蒼涼的氣氛,在語意、文氣上一脈相承,使全詞充滿了一股梗概之氣。
1)王鍾陵.唐宋詞鑒賞:四川出版集團,20xx.1:第333頁。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4
原文:
賀新郎·別友
近現代:毛澤東
揮手從茲去。
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
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
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
重比翼,和云翥。
譯文:
揮手從此離去。離別前凄然相對,內心的哀傷痛苦讓人如何承受。我看你眼角眉梢,強忍熱淚滿是哀怨。知道你對上次的那封書信還有誤會。但是誤會再大也只是過眼即逝的云霧,在這人世間,能夠稱得上知己的,也就是你和我了吧。有病需要救治,上蒼可知道?
早晨東門路上還被霜覆蓋著,橫塘之上還有一彎殘月,顯得如此凄清。汽笛聲響讓人肝腸寸斷,從此天涯孤旅。割斷愁思恨縷,參加到革命中去吧。要像昆侖山絕壁崩塌,又要像臺風掃蕩寰宇一樣。在將來的斗爭中相會,讓我們比翼雙飛。
注釋:
去:離開。揮手從茲去:李白《送友人》,“揮手自茲去”。
熱淚欲零:零,與“零落”的零同義,也是落的意思。
書語:信中的話語。季世昌先生說他所見手跡:“書語”又作“詩句”,證明毛澤東與楊開慧的誤會由贈詩引起。
云霧:比喻前句的誤會。人有病,天知否:前版本為“重感慨,淚如雨”。(病:也指誤會。)
東門路:古詩詞中指離別之路,也指斗爭之路。這里又雙關通往長沙東門之小吳門火車站的道路。
橫塘:長沙東門小吳門外清水塘。一九二一年冬至二三年四月,毛澤東租了清水塘邊的一所茅屋,家住兼作中共湘區委員會會址,舊址現為紀念館。“橫塘”也是典故,在古詩中常作女子居住之處。唐崔顥《長于曲》,“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如許:這樣。憑:意思是借以,包含兩方,非單“請求”彼方。
賞析:
《賀新郎·別友》一詞從“揮手”告別踏上火車起筆,寫到“汽笛一聲”,把豐富的內容壓縮到短暫的瞬間,又用很慢的鏡頭把這瞬間的豐富內容徐徐展現出來。
整首詩描寫了詩人與妻子的離別之情和革命志士的遠大抱負,既有纏綿的兒女情長,更有為革命事業的義無反顧,將青年毛澤東獨特而豐富的情感世界描繪的淋漓盡致,整首詩巧妙的古詩詞的或詩句或文意或意境,感情表達得情真意切,實屬佳作。
詞的上闋,首句“揮手從茲去”引用唐代詩人李白《送友人》詩句:“揮手從茲去”點化而成!這五個字,獨成一句,不但總括全詞,而且引出下文許多動人情節。。作者為讀者展示一幅幅感人肺腑的惜別圖。請看臨別之前,夫妻情意綿綿躍然紙上:“凄然相向”“苦情重訴”形象地表達了這對為祖國獻身、志同道合的夫妻,即將分別難于割舍離愁別緒之態。“更那堪”三個字,增強了愛侶內心悲戚苦痛之情。“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情深意切,傳神之筆!“似恨”從“眼角眉梢”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飽含著多少人間的愛侶柔情?“熱淚欲零”情淚欲滴,是以何等的毅力強忍悲痛的心情,沒有流下來。“還住”?不!淚向心里流,心在滴血!多么堅強的性格。善良的讀者禁不住也會對這真情的伴侶潸潸淚下。此時讀者會聯想到柳永《雨霖鈴》中“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之句。與其意境、其境界之高遠乃天壤之別。
“知誤會前翻書語”。“書語”書信中的話,作者知道從前寫給夫人楊開慧的書信,產生了誤會。為革命獻出全部智慧、才能和精力的楊開慧,怎會區區計較呢?“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過去的往事如云濤霧涌一件件從眼前而過,但算起來人間的知己惟有“我和你”,這是對楊開慧情深意切的安慰和崇高的評價。毛澤東在白色恐怖艱險的歲月,楊開慧全身心地支持他從事偉大事業,可謂難得的紅顏知己,革命的伴侶!
“人有病,天知否?”不僅把不忍離別炙熱的情感推向高峰,而且暗喻對當時生活在水深火熱勞苦大眾疾苦關注。“天知否?”敢問蒼天你知道嗎?作者如偉大詩人屈原《離騷》、《天問》一樣,向浩渺的蒼穹發出警世的慨嘆!表達了憂國憂民之情。故而他義無反顧地要遠離恩愛的'妻子,以大無畏的精神,投入砸碎舊世界,建立新天地的革命洪流中。以設問句結束上闋,不但干凈利落,而且增強了詞的感染力。
下闕開頭三句寫離人上路時的所見所感,緣情布景,融情入景。這是一個寒凍肅殺的冬晨,濃霜滿地,殘月在天,水塘倒映一鉤月影。“常恐寒節至,凝氣結為霜”(晉傅玄《雜詩》)。以霜景融悲襯悲,在中國古典詩歌作品中幾乎觸目可見。像“正月繁霜,我心憂傷”(《詩經·小雅·正月》)、“夜郎遷客帶霜寒”(唐李白《江夏贈韋南陵冰》)一類詩句,都著意渲染出冷落蕭瑟的氛圍,以烘托人物孤寂凄苦的心境。“今朝霜重東門路”,東門路是離別路,踏霜人是斷腸人,情與景合。“橫塘”但映“半天殘月”,殘月不是團圓之象,月殘人分,此情此景,自然又讓人想到《雨霖鈴》詞中純用白描的“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意境。柳詞是虛擬別后情景,而這里的“照橫塘半天殘月”則是實景,把主人公在特定時間和空間的凄婉憂傷之情,更加深切、形象地抒發出來。“凄清如許”的萬端感慨,為下面痛陳別情的“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作了鋪墊。觸景凄切,悲緒又添幾重,更驀地傳來凄厲驚心的汽笛聲,火車啟動,能不令人悲腸寸斷、悲慟欲絕?勞燕分飛,音容遠隔,天涯孤旅,兩地相思,悲難消,恨未了。這愁絲恨縷豈能割斷?但又必須忍痛割斷。因為革命的形勢與任務,要求革命者為事業作出必要的個人犧牲。“憑割斷”一句,以理智克制感情,似夔門束逼江水,為結尾四句的大江出峽般的豪情奔涌蓄勢。
“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作者以生動形象的比喻展示所預想的未來的革命風暴的猛烈壯闊,筆力千鈞,氣勢磅礴。這兩句因情設景,顯示了抒情主人公從悲戚中掙脫出來的強大精神力量和徹底砸爛舊世界的宏大理想抱負,成為全篇格調由沉郁轉向高昂的關鍵,同時也為詞的結尾提供了遼闊高渾的背景。作者熱切地期待著在將來的斗爭中與志同道合的伴侶重新相會,雙雙展翅,翱翔云天。“重比翼,和云翥”兩句,寫出了忠貞的愛情,也寫出了豪邁的激情;有美好的憧憬,也有莊嚴的盟誓;是衷腸的傾訴,也是熱忱的激勵;既有氣勢,又見性情,筆飽墨酣,剛柔相濟,閃耀著革命樂觀主義的熠熠光輝,使作品的主題和意境得到了升華。
《賀新郎·別友》一詞最后兩句“重比翼,和云翥”是毛澤東給楊開慧的一句美好的承諾,他說等我和你在將來的革命斗爭中會晤時再在云霄中比翼雙飛,是一個充滿革命人情味的希望。詞以婉約收結,婉約中仍帶有豪放。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5
賀新郎·寄李伯紀丞相
張元干〔宋代〕
曳杖危樓去。斗垂天、滄波萬頃,月流煙渚。掃盡浮云風不定,未放扁舟夜渡。宿雁落、寒蘆深處。悵望關河空吊影,正人間、鼻息鳴鼉鼓。誰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夢揚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國,氣吞驕虜。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謾暗澀銅華塵土。喚取謫仙平章看,過苕溪、尚許垂綸否。風浩蕩,欲飛舉。
譯文
拖著手杖,獨上高樓去。仰望北斗星低低地垂掛在夜天,俯視滄江正翻起波浪萬頃,月亮流瀉在煙霧迷漫的洲渚。浮云被橫掃凈盡、寒風飄拂不定,不能乘坐小船連夜飛渡。棲宿的鴻雁已經落在蕭索的蘆葦深處。懷著無限惆悵的心情,想望祖國分裂的山河,徒勞無益地相吊形影。這時只聽到人間發出的鼾聲像敲打鼉鼓,還有誰肯陪伴我乘著酒興起舞?事隔十年好像一場噩夢,走盡了揚州路。獨倚高樓夜氣十分冷寒,一心懷愁為的是祖國,恨不得一氣吞下驕橫的.胡虜。要用這把三尺的寶劍親手殺死金的統治者,才不會像王昭君彈出的琵琶怨語那般留下遺恨。讓寶劍暗淡無光,白白地生銹化為塵土。我請您來評論看看,經過苕溪時,還能允許我們垂綸放釣否?大風浩蕩,不停地吹著,我雄心勃發,要乘風飛舉。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
李伯紀:即李綱。
鼻息鳴鼉鼓:指人們熟睡,鼾聲有如擊著用豬婆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聲如雷之意。
鼉鼓:用鼉皮蒙的鼓。鼉:水中動物,俗稱豬婆龍。
“誰伴我”二句:用東晉祖逖和劉琨夜半聞雞同起舞劍的故事。見《晉書·祖逖傳》。
十年一夢揚州路:化用杜牧詩“十年一覺揚州夢”,借指十年前,即建炎元年,金兵分道南侵。宋高宗避難至揚州,后至杭州,而揚州則被金兵焚燒。十年后,宋金和議已成,主戰派遭迫害,收復失地已成夢想。
驕虜:指金人。《漢書·匈奴傳》說匈奴是“天之驕子”,這里是借指。
要斬樓蘭:用西漢傅介子出使西域斬樓蘭王的故事。《漢書·傅介子傳》載,樓蘭王曾殺漢使者,傅介子奉命“至樓蘭……王貪漢物,來見使者……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后刺之,刃交胸,立死。”
琵琶舊語:用漢代王昭君出嫁匈奴事。她善彈琵琶,有樂曲《昭君怨》。琵琶舊語即指此。
謾暗澀銅華塵土:嘆息當時和議已成定局,雖有寶劍也不能用來殺敵,只是使它生銅花(即銅銹),放棄于塵土之中。
暗澀:是形容寶劍上布滿銅銹,逐漸失光彩,失去作用。
銅華:指銅花,即生了銅銹。
垂綸:即垂釣。綸,釣魚用的絲線。傳說呂尚在渭水垂釣,后遇周文王。后世以垂釣指隱居。
賞析
上片寫詞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并引發出孤實無侶、眾醉獨醒的感慨。此顯示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起首四與寫自己攜著手杖登上高樓,只見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寬廣無邊,波濤萬頃,月光流瀉在蒙著煙霧的洲渚之上。“掃里”三與,是說江風極大,將天上浮云吹散,江面因風大而無人乘舟夜渡。沉思間又見雁兒飛落在蘆葦深處夜宿,并由此引起無限感觸。
“悵望”兩與,先是悵望祖國山河,徒然吊影自傷;這時正值深夜,“鼻息鳴鼉鼓”,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輩,隱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慨。“誰伴我”兩與,承上;“月流煙渚”、“悵望關河空吊影”,用李白《月下獨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詩意,自傷孤獨(辛棄疾《賀新郎·別茂烈十二弟》結與之“誰共我,醉明月”,與此意同)。李綱與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同舞當亦包括共商恢復中原之事,至此才轉入寄李綱本題。
下片運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對明朝屈膝議和的強烈不滿,并表達了自己對李綱的敬仰之情。
“十年”這一與,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同時,當時為建炎元年(1127年)。不久高宗南下,以淮南東路的楊州為行都;次年秋金兵進犯,南議小朝廷又匆匆南逃,揚州被金人攻占,立刻被戰爭摧為一片空墟,昔日繁華現在猶如一夢,此處化用杜牧“十年一覺揚州夢”(《遣懷》)詩與。而此時只剩殘破空城,使人懷想之余,不覺加強了作者對高宗的屈膝議和感到不滿,也加強了作者堅決抵抗金人的南下的決心。“倚高寒”兩與,繼續寫作者夜倚高樓,但覺寒氣逼人,遠眺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不由愁思滿腔,但又感到自己壯心猶在,豪氣如潮,足以吞滅敵人。“要斬”兩與,運用兩個典故反映出對議金和議的看法。前一與是期望朝廷振作圖強,像漢代使臣傅介子提劍斬樓蘭(西域國名)王那樣對付金人。詞中以樓蘭影射金國,以傅介子比喻李綱等主戰之士。后一與是借漢嫁王昭君與匈奴和親事,影射和議最終是不可行的,必須堅決抵抗。杜甫《詠懷古跡》詩云:“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作者在此用杜甫詩意,說明在琵琶聲中流露出對屈辱求和的無窮遺恨與悲憤,以此暗示南議與金人議和也將遺恨千古。“謾暗澀”與,這里運用比喻,以寶劍被棄比喻李綱等主戰人物的受到朝廷罷斥壓制。“喚取”兩與,先以“謫仙”李白來比李綱,兼切李姓,這是對李綱的推崇。李綱自己也曾在《水調歌頭》中說:“太白乃吾祖,逸氣薄青云。”作者對他評論,即發表意見,面對和議已成定局的形勢,愛國之士能否就此隱退苕溪(浙江吳興一帶)垂釣自遣而不問國事。結尾振起,指出要憑浩蕩長風,飛上九天,由此表示自己堅決不能消沉下去,而是懷著氣沖云霄的壯志雄心,對李綱堅持主戰、反對和議的主張表示最大的支持,這也就是寫他作此詞的旨意。
張元干
張元干(1091年—約1161年),字仲宗,號蘆川居士、真隱山人,晚年自稱蘆川老隱。蘆川永福人(今福建永泰嵩口鎮月洲村人)。歷任太學上舍生、陳留縣丞。金兵圍汴,秦檜當國時,入李綱麾下,堅決抗金,力諫死守。曾賦《賀新郎》詞贈李綱,后秦檜聞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元干爾后漫游江浙等地,客死他鄉,卒年約七十,歸葬閩之螺山。張元干與張孝祥一起號稱南宋初期“詞壇雙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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