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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

      時間:2025-11-19 20:52:10 古籍 我要投稿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賀新郎·別友

        近現(xiàn)代:毛澤東

        揮手從茲去。

        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

        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

        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

        重比翼,和云翥。

        譯文:

        揮手從此離去。離別前凄然相對,內(nèi)心的哀傷痛苦讓人如何承受。我看你眼角眉梢,強忍熱淚滿是哀怨。知道你對上次的那封書信還有誤會。但是誤會再大也只是過眼即逝的云霧,在這人世間,能夠稱得上知己的,也就是你和我了吧。有病需要救治,上蒼可知道?

        早晨東門路上還被霜覆蓋著,橫塘之上還有一彎殘月,顯得如此凄清。汽笛聲響讓人肝腸寸斷,從此天涯孤旅。割斷愁思恨縷,參加到革命中去吧。要像昆侖山絕壁崩塌,又要像臺風掃蕩寰宇一樣。在將來的斗爭中相會,讓我們比翼雙飛。

        注釋:

        去:離開。揮手從茲去:李白《送友人》,“揮手自茲去”。

        熱淚欲零:零,與“零落”的零同義,也是落的意思。

        書語:信中的話語。季世昌先生說他所見手跡:“書語”又作“詩句”,證明毛澤東與楊開慧的誤會由贈詩引起。

        云霧:比喻前句的誤會。人有病,天知否:前版本為“重感慨,淚如雨”。(病:也指誤會。)

        東門路:古詩詞中指離別之路,也指斗爭之路。這里又雙關通往長沙東門之小吳門火車站的道路。

        橫塘:長沙東門小吳門外清水塘。一九二一年冬至二三年四月,毛澤東租了清水塘邊的一所茅屋,家住兼作中共湘區(qū)委員會會址,舊址現(xiàn)為紀念館。“橫塘”也是典故,在古詩中常作女子居住之處。唐崔顥《長于曲》,“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如許:這樣。憑:意思是借以,包含兩方,非單“請求”彼方。

        賞析:

        《賀新郎·別友》一詞從“揮手”告別踏上火車起筆,寫到“汽笛一聲”,把豐富的內(nèi)容壓縮到短暫的瞬間,又用很慢的鏡頭把這瞬間的豐富內(nèi)容徐徐展現(xiàn)出來。

        整首詩描寫了詩人與妻子的離別之情和革命志士的遠大抱負,既有纏綿的兒女情長,更有為革命事業(yè)的義無反顧,將青年毛澤東獨特而豐富的情感世界描繪的淋漓盡致,整首詩巧妙的古詩詞的或詩句或文意或意境,感情表達得情真意切,實屬佳作。

        詞的上闋,首句“揮手從茲去”引用唐代詩人李白《送友人》詩句:“揮手從茲去”點化而成!這五個字,獨成一句,不但總括全詞,而且引出下文許多動人情節(jié)。。作者為讀者展示一幅幅感人肺腑的惜別圖。請看臨別之前,夫妻情意綿綿躍然紙上:“凄然相向”“苦情重訴”形象地表達了這對為祖國獻身、志同道合的夫妻,即將分別難于割舍離愁別緒之態(tài)。“更那堪”三個字,增強了愛侶內(nèi)心悲戚苦痛之情。“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情深意切,傳神之筆!“似恨”從“眼角眉梢”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飽含著多少人間的愛侶柔情?“熱淚欲零”情淚欲滴,是以何等的毅力強忍悲痛的心情,沒有流下來。“還住”?不!淚向心里流,心在滴血!多么堅強的性格。善良的讀者禁不住也會對這真情的伴侶潸潸淚下。此時讀者會聯(lián)想到柳永《雨霖鈴》中“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之句。與其意境、其境界之高遠乃天壤之別。

        “知誤會前翻書語”。“書語”書信中的話,作者知道從前寫給夫人楊開慧的書信,產(chǎn)生了誤會。為革命獻出全部智慧、才能和精力的楊開慧,怎會區(qū)區(qū)計較呢?“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過去的往事如云濤霧涌一件件從眼前而過,但算起來人間的知己惟有“我和你”,這是對楊開慧情深意切的安慰和崇高的評價。毛澤東在白色恐怖艱險的歲月,楊開慧全身心地支持他從事偉大事業(yè),可謂難得的紅顏知己,革命的伴侶!

        “人有病,天知否?”不僅把不忍離別炙熱的情感推向高峰,而且暗喻對當時生活在水深火熱勞苦大眾疾苦關注。“天知否?”敢問蒼天你知道嗎?作者如偉大詩人屈原《離騷》、《天問》一樣,向浩渺的蒼穹發(fā)出警世的慨嘆!表達了憂國憂民之情。故而他義無反顧地要遠離恩愛的妻子,以大無畏的精神,投入砸碎舊世界,建立新天地的革命洪流中。以設問句結束上闋,不但干凈利落,而且增強了詞的感染力。

        下闕開頭三句寫離人上路時的所見所感,緣情布景,融情入景。這是一個寒凍肅殺的冬晨,濃霜滿地,殘月在天,水塘倒映一鉤月影。“常恐寒節(jié)至,凝氣結為霜”(晉傅玄《雜詩》)。以霜景融悲襯悲,在中國古典詩歌作品中幾乎觸目可見。像“正月繁霜,我心憂傷”(《詩經(jīng)·小雅·正月》)、“夜郎遷客帶霜寒”(唐李白《江夏贈韋南陵冰》)一類詩句,都著意渲染出冷落蕭瑟的氛圍,以烘托人物孤寂凄苦的心境。“今朝霜重東門路”,東門路是離別路,踏霜人是斷腸人,情與景合。“橫塘”但映“半天殘月”,殘月不是團圓之象,月殘人分,此情此景,自然又讓人想到《雨霖鈴》詞中純用白描的“楊柳岸、曉風殘月”的意境。柳詞是虛擬別后情景,而這里的“照橫塘半天殘月”則是實景,把主人公在特定時間和空間的凄婉憂傷之情,更加深切、形象地抒發(fā)出來。“凄清如許”的萬端感慨,為下面痛陳別情的“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作了鋪墊。觸景凄切,悲緒又添幾重,更驀地傳來凄厲驚心的汽笛聲,火車啟動,能不令人悲腸寸斷、悲慟欲絕?勞燕分飛,音容遠隔,天涯孤旅,兩地相思,悲難消,恨未了。這愁絲恨縷豈能割斷?但又必須忍痛割斷。因為革命的形勢與任務,要求革命者為事業(yè)作出必要的.個人犧牲。“憑割斷”一句,以理智克制感情,似夔門束逼江水,為結尾四句的大江出峽般的豪情奔涌蓄勢。

        “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作者以生動形象的比喻展示所預想的未來的革命風暴的猛烈壯闊,筆力千鈞,氣勢磅礴。這兩句因情設景,顯示了抒情主人公從悲戚中掙脫出來的強大精神力量和徹底砸爛舊世界的宏大理想抱負,成為全篇格調(diào)由沉郁轉(zhuǎn)向高昂的關鍵,同時也為詞的結尾提供了遼闊高渾的背景。作者熱切地期待著在將來的斗爭中與志同道合的伴侶重新相會,雙雙展翅,翱翔云天。“重比翼,和云翥”兩句,寫出了忠貞的愛情,也寫出了豪邁的激情;有美好的憧憬,也有莊嚴的盟誓;是衷腸的傾訴,也是熱忱的激勵;既有氣勢,又見性情,筆飽墨酣,剛?cè)嵯酀W耀著革命樂觀主義的熠熠光輝,使作品的主題和意境得到了升華。

        《賀新郎·別友》一詞最后兩句“重比翼,和云翥”是毛澤東給楊開慧的一句美好的承諾,他說等我和你在將來的革命斗爭中會晤時再在云霄中比翼雙飛,是一個充滿革命人情味的希望。詞以婉約收結,婉約中仍帶有豪放。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2

        老去相如倦。向文君、說似而今,怎生消遣?衣袂京塵曾染處,空有香紅尚軟。料彼此、魂消腸斷。一枕新涼眠客舍,聽梧桐疏雨秋風顫。燈暈冷,記初見。

        樓低不放珠簾卷。晚妝殘,翠蛾狼藉,淚痕凝臉。人道愁來須殢酒,無奈愁深酒淺。但托意焦琴紈扇。莫鼓琵琶江上曲,怕荻花楓葉俱凄怨。云萬疊,寸心遠。

        翻譯

        我似相如,君似文君。相如如今老了,常感精力不濟,請問文君,我們現(xiàn)在如此窮困潦倒、疲憊不堪,今后的日子該如何打發(fā)呢?回顧當年我們一起赴京居住過的地方,恐怕至今還留著我們依紅偎翠恩愛相處的痕跡吧。想想你我那時的情景,怎不讓人魂銷腸斷地悲傷呢?那時,我們在充滿涼意的客舍中同眠共枕,一起聆聽秋天的綿綿細雨敲打窗外梧桐樹葉的響聲。眼前昏暗搖曳的燭火中,我們初見時的情景總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

        看如今,在這低矮的樓閣中,簾幕無精打采地低垂著,你晚妝脫落,一臉憔悴,首飾、器物擺放得一片狼藉,淚水掛滿了你的臉龐。人們都說,憂傷可用酒來驅(qū)散,可無奈的是我們的憂傷那么深重,而酒卻這么薄淺,怎么能消解我們的愁苦呢?為解憂我們能做的只有彈幾下焦尾琴,搖幾下細絹扇而已。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到江邊彈奏那凄切的琵琶曲,我真怕會招惹得荻花也跟我們一起傷心,楓葉也和我們一起凄怨。云海層層高如山,但怎能比得上我們心中積壓著的那么多的傷感?

        注釋

        相如:西漢文人司馬相如,此指作者。

        文君:即卓文君,此指作者在客舍所遇的一歌妓。

        消遣:消解,排解。

        衣袂京塵曾染處:指自己在京城艱苦謀生。

        空有香紅尚軟:意為自己漂泊多年只落得歌樓妓館中的風流名聲。香紅,指代歌妓。

        翠鈿狼藉:此指歌妓身上雜亂地穿戴一些首飾。狼藉,雜亂的樣子。

        酒:醉酒。

        焦琴:琴名,即焦尾琴。

        琵琶江上曲:指白居易《琵琶行》:“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云萬疊:形容云海蒼茫遼遠之貌。

        賞析

        這首詞寫貧士失職之悲,卻巧妙地把一個歌樓商女的飄零身世打并其中,加以映襯烘托,筆極曲折,意極凄怨,纏綿悱惻,哀感無端。此詞可與白居易詩《琵琶行》并讀,兩者雖立意和主旨都有所不同,但失意文人與淪落商女的情節(jié)模式極為相似。

        “老去”三句,起筆斬絕,將一種黯然的心境,劈頭點出,直貫篇末。卓文君慧眼識英才,與司馬相如結成美眷,本是文壇的佳話。劉過卻用來與形容他們的窮途邂逅,除了某種惺惺相惜的心情而外,恐怕更多的還是自嘲和悲涼。一個“倦”字包含了說不清的挫折與酸辛。“說似”猶“說與”,即“與說”。同她說到此時的落魄,怎樣才能排遣掉胸中的郁悶呢?文士失職感,英雄失路之悲,于此盡現(xiàn)。“衣袂”二句逆插而入,以虛間實,引入一段帝京往事的回憶。

        劉過自公元1186年(宋孝宗淳熙十三年)離家赴試已快七年,這期間他曾應試求仕,也曾伏闕上書,幾年奔走,一事無成。臨安都城,留在他記憶里的不過是一身塵垢和在衣袂上的殘紅而已。“香紅尚軟”,借指當年倚紅偎翠、秦樓楚館的冶游生活句子香艷。可是一經(jīng)“京塵”的鋪墊,就變得凄艷入骨。句中連用“曾”、“空”、“尚”三個虛字轉(zhuǎn)折提頓,筆勢峭折而意有余悲了。劉過是一個以天下為己任的志士,他同那種“名士無家多好色”的浪漫文人是不同的。他混跡青樓,是為了排解和麻痹那種“報國有心,請纓無路”的痛苦,在紅巾翠袖的撫慰中得到些許人生的溫暖。

        其實,他從沒有過真正的歡悅。“彼此”句小作綰結,此時一個是應舉無成的青衫士子,一個是孑然一身的半老徐娘,都是生活的失敗者和失意者。此時相對,實在是令人腸斷魂消。“一枕”四句實情實境:窗外是愁人的梧桐秋雨,室內(nèi)是搖曳的如豆青燈。兩個苦命人就這樣在一起相濡以沫。

        過片四句緊承前結的詞意,將“初見”時的`居處情態(tài)用瑣筆描出。“樓低不放珠簾卷”(不放,不讓之意),珠簾不卷,恐人窺視也。一個“低”字見出樓居之寒傖來。“晚妝”,本是展示女性美的重要手段,對于以色事人的商女來說,更要以此邀寵。可是詞里的女主人竟是黛眉狼藉,淚痕滿面,這不是在風月場中的賣笑,而是在同病相憐時傾訴破碎的心聲。“人道”三句,層層筆勢曲折,層層推進。人們說飲酒可以澆愁,可是酒力太小,奈何不得這深重的愁苦。“愁深酒淺”四字重逾千斤,讓人深味那不盡的哀愁。那么,怎么辦呢?“但托意焦琴紈扇”,就是作者為自己所開列的解脫之方。他試圖從歷史和哲理的角度去尋取慰藉和超脫。“焦琴”,即“焦尾琴”,喻指良材之被毀棄。《后漢書·蔡邕傳》:“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為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其尾猶焦。”“紈扇”,指恩愛之易斷絕。班婕妤被譖,退處長信宮,賦詩以自訴哀衷。中有“新裂齊紈素”、“裁成合歡扇”、“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之語。作者用這兩個典故自比,生動貼切,抒發(fā)自己懷才不遇,報國無門的悲慨。“莫鼓”二句從白居易《琵琶行》中化出。謫宦九江的青衫司馬與淪為商婦的長安故倡,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相遇。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自然容易引起共鳴,喚起溫柔的憐憫來。劉過此時的處境與白相似,這樣用典真如天造地設,精當無比。歇拍兩句“云萬疊,寸心遠”,于凄咽中翻出激昂的異響。這是借萬疊之云山,抒寸心之積郁,一種將身許國的壯懷遠抱都于此六字中汩汩流出,情景融會,意象深遠,是非常精彩的結筆。真正的志士永遠不會屈從于冷酷的現(xiàn)實,他在溫柔中得到片刻的撫慰后,將繼續(xù)奮發(fā)前行,去實現(xiàn)他澄清四海、匡復天下的理想。

        創(chuàng)作背景

        公元1192年(宋光宗紹熙三年),當時劉過已三十九歲。這年秋天,他去寧波(四明)參加選拔舉人的牒試,又遭黜落。失意中邂逅了一位半老徐娘式的商女。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滄桑感,使他們的心接近了。于是寫下了這首著名的《賀新郎》相贈。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3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宋朝

        劉克莊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

        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算事業(yè)、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譯文

        向北眺望通往中原的路,試著議論議論,這一場恢復中原的大事,該現(xiàn)么囑咐?記得太行山王善、楊進聚眾百萬,曾經(jīng)接受東京留守宗澤駕馭。現(xiàn)在朝廷對義兵左右為難就象握著毒蛇騎著老虎。你到京東路去義軍領袖會高興,料想他們一定會里下武器拜你為父。談笑間,平定齊魯。

        黃河兩岸一派蕭條只見亂跑的狐兔,試問當年、祖逖離開這里后,還有人來過否?多少在建業(yè)新亭灑淚的士大夫,誰真正想到過中原那一大塊國土?算起來恢復大業(yè)必須由適當?shù)娜藖碜觥撔ο笪业葧睦锬懬樱蜍囍小㈥P閉起來象新媳婦。空空地目送,邊塞的鴻雁飛去。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注釋

        平章:議論,籌劃。公事:指對金作戰(zhàn)的國家大事。

        分付:安排,處理。

        把作:當作。握蛇騎虎:比喻危險。

        真吾父:用郭子儀事。郭子儀曾僅率數(shù)十騎入回紇大營,回紇首領馬而拜,說:“真吾父也。”

        兩河:指河北東路、西路,當時為金統(tǒng)治區(qū)。狐兔:指敵人。

        祖生:祖逖。這里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新亭:用新亭對泣事。塊土:猶言國土。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賞析

        這首送陳子華的詞,寫法特別。“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突如其來地提出一個因北望中原而產(chǎn)生的問題,起勢突兀,引人注目。

        “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接著才指出問題的具體內(nèi)容:即是該怎樣對待淪陷區(qū)的義軍。問題從南、北宋之際說起,當時的愛國將領宗澤為抗擊金軍,招撫了義軍首領王善、楊進等人,他敢于招撫被人視為“寇盜”的義軍,有能力“駕馭”他們,依靠他們壯大抗金的力量,所以宗澤聲威大震,軍民都敬重他,喊他為宗爺爺。宗澤在政治上、軍事上采取正確的立場和措施,在抗敵方面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作者寫這首詞時,宗澤逝世已久,但在北方金人統(tǒng)治地區(qū),仍有義軍活動。其中紅襖軍力量最大,首領楊安兒被殺后,余眾歸附南宋,可惜朝廷不信任他們,把抗金民眾武裝看成是手上拿的蛇和跨下騎的虎,甩掉又不是,用又不敢用。作者送行的友人陳子華,他曾主張積極招撫中原地區(qū)的義軍。他出知真州(治今江蘇儀征),在公元一二二七年(宋理宗寶慶三年)四月,當時李全還未叛降蒙古。宋朝如果能夠正確團結、運用義軍的力量,抗金是大有可為的。所以作者送陳子華赴江北前線的真州時,要他認真地考慮這個關系國家安危存亡的重大問題。這里前二句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后一句用《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希望陳子華到真州要效法宗澤,使京東路(指今山東一帶)的豪杰,歡欣鼓舞,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fā)自己延納俊杰、收復河山的熱切愿望,寫得酣暢樂觀,富于豪情壯志。

        下片情感波瀾起伏,一會兒奇峰突兀,一會兒陡轉(zhuǎn)直下,沉郁凝重。“兩淮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面對當時現(xiàn)實:國土淪喪,人煙稀少,狐兔出入;父老長久盼望,然而看不到祖逖那樣的志士。筆調(diào)跌宕,感情變?yōu)楸瘧崱!岸嗌傩峦]淚客,誰夢中原塊土?”說當時不但喪心麻木、公然賣國的投降派不想念中原,連以名流自命的士大夫們也沒有意志去收復失地。筆調(diào)和前三句相同,用南宋統(tǒng)治區(qū)域的現(xiàn)實去補充前三句,進一步濃化前三句的感情。“算事業(yè)須由人做。”指出事在人為,不須頹喪,又轉(zhuǎn)為充滿信心的樂觀,和上片的思想感情相呼應。單句回斡,陡然而來,戛然而止,這是詞中表現(xiàn)豪邁之氣的頂點。“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用《梁書·曹景宗傳》的典故,嘲笑書生氣短,言外之意,也是希望陳子華要振作豪氣勇于作為,似自嘲而實是勉勵陳子華。“空目送,塞鴻去。”

        以寫送別作結。全詞正面寫送別,只有這兩句話;又不直接寫送人,卻言寫目送塞鴻并去,仍與北國河山聯(lián)系在一起。既點題,又圍繞全詞的中心內(nèi)容,有余味,有力量。

        歷史上的反動統(tǒng)治者,都是敵視人民的力量,勇于對內(nèi),怯于對外。在這首詞中,作者要陳子華正確對待義軍,招撫義軍,思想是進步的。他的詞,發(fā)展了辛棄疾詞的散文化、議論化的傾向,雄放暢達,繼承辛派的愛國主義詞風,又有自己的風格。這首詞氣勢磅礴,一氣貫之,是名詞的顯著特色。立意高遠,大處落墨,又曲折跌宕,不同于那些一味講究直率的人。

        賞析二

        上闋起以問句,從“北望神州路”落筆,一開始就把讀者卷入異族侵逼、江山頹敗、社稷傾危之際南宋朝野兩等人士、兩種主張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是愛國志士引頸翹盼盡早收復中原淪陷之土,一方面卻是偏安朝廷高位重臣的一味主和,這種國勢與國策的相悖直令作者憂心如焚,由“這場公事、怎生分付”這一問句,抖落出一片憂慮、急切而又無奈之情。起首以設問造勢,既直露了作者愿望與現(xiàn)實沖撞下的不平心境,又造成行文上的引弓待發(fā)之勢。作者沒有緊接上句設問作答,而是讓思維的流程回溯到宋初的一段史實,以對比來抒懷——當年老將宗澤率領宋軍大敗金人、駕馭太行的偉績,令人感奮;今日朝廷既外困于異族,又內(nèi)懼于義軍的“握蛇騎虎”的窘境,更令人慨嘆。這種歷史與現(xiàn)實并合、交錯的寫法,使詞的時空范圍得以拓展,作者的憂時愛國之懷,正是在這種對歷史的欽慕與對現(xiàn)實的感喟中見于紙筆。接著幾句,寫作者勉慰鼓舞朋友,表現(xiàn)出堅持聯(lián)合北方義軍共同抗侮、收復失地的希望與信念。筆墨之間,豪情橫溢。

        下闋進一層寫“悲憤”。起首聯(lián)系江山殘破、半壁茍安的慘痛現(xiàn)實,繼而連設二問,連用二典,一面熱切鼓勵陳子華以晉“聞雞起舞”、“擊楫中流”的祖逖為楷模,為中原統(tǒng)一建功立業(yè);一面沉痛指責那些南渡后但得一隅安身的統(tǒng)治者早已不復懷思中原失地。“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這兩句明以發(fā)問,實則為他勉、為自況,一以敘事,一以狀懷,前句以問代答,實為盼今陳子華荷重任前往真州能如祖逖當年渡江北伐,有不盡勉勵寄望之意。“算事業(yè)、須由人做”,是志士對同道的'希冀與勉勵;“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是對書生膽怯的嘲笑,要人奮厲有為,為國效命,不能像新婦那樣躲在車中膽小怕事,這也是胸懷報國之志、身為一介書生的作者的自勉。詞人終究痛感自己書生無用,報國無路,詞末終于發(fā)出了“空目送,塞鴻去”的悲憤嘆息。“塞鴻”指陳子華,是說自己只能徒然目送陳子華。這首詞用事帶典很多,尤其是下闋,幾乎句句用事,然不顯堆垛,用得圓熟,用得貼切,這正是辛派詞人一路的風格。作者化典用事,加深了詞的悲憤蒼涼的氣氛,在語意、文氣上一脈相承,使全詞充滿了一股梗概之氣。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典故

        1、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

        出自:陸遊《老學庵筆記〉卷一:“建炎初,宗汝霖留守東京,群盜(指抗金義軍)。降附者百余萬,皆謂汝霖曰宗爺爺。”

        人物:宗爺,宗澤,字汝霖,南宋初任東京留守,是著名抗金將領。

        用意:指南宋初年,太行山一帶的抗金義軍都歸宗澤統(tǒng)馭。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

        2、今把作、握蛇騎虎。

        出自:《魏書、獻文六王傳、彭城王勰傳》:“兄識高年長,故知有險夷。彥和握蛇騎虎,不覺艱難。”

        用意:因毒蛇猛虎都是兇猛的動物,比喻危險。《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

        3、想投戈、下拜真吾父。

        出處:據(jù)說回紀軍隊遇到唐朝將軍郭子儀,都下拜說“果吾父也”。見(舊唐書、郭子儀傳)。

        用意:鼓勵陳子華要勇于擔當,做真正的統(tǒng)帥、真正男子漢。

        4、談笑里,定齊魯。

        出處:齊魯,春秋時齊國、魯國,在今山東。

        用意: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fā)自己延納俊杰、收復河山的熱切愿望,寫得酣暢樂觀,富于豪情壯志。

        5、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

        出處:祖生即祖逖,這里借指宗澤等抗金名將。祖逖是晉元帝時將領,曾率軍北伐,打敗后趙石勒,收復黃河以南地區(qū)。《晉書。祖逖傳》:“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

        用意:這里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6、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

        出處:見《世說新語·言語》。新亭:城壘名,建于三國時,故址在今江蘇南京西南,是古代軍事重地。

        用意:晉室南渡后,士大夫經(jīng)常在新亭宴飲,說到中原山河易主,相對流淚。

        7、向車中、閉置如新婦。

        出處:《梁書。曹景宗傳》:“今來揚州作貴人,動轉(zhuǎn)不得。路行開車幔,小人輒言不可,閉置車中如三日新婦。”

        用意:意為自己不能親自上前線殺敵,就像閑置車中的新嫁娘。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創(chuàng)作背景

        南宋理宗寶慶三年(1227),劉克莊知建陽縣(今屬福建省)事,年三十六歲。他的朋友陳韡(字子華)本來任倉部員外郎,調(diào)知真州,兼淮南東路提點刑獄,路過建陽。真州(今江蘇省儀征縣),位于長江北岸,是靠近當時宋金對峙前線的要地。作者在送別陳子華之時,寫了這首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4

        賀新郎·纖夫詞

        戰(zhàn)艦排江口。正天邊、真王拜印,蛟螭蟠鈕。征發(fā)棹船郎十萬,列郡風馳雨驟。嘆閭左、騷然雞狗。里正前團催后保,盡累累、鎖系空倉后。捽頭去,敢搖手?

        稻花恰趁霜天秀。有丁男、臨歧訣絕,草間病婦。此去三江牽百丈,雪浪排檣夜吼。背耐得、土牛鞭否?好倚后園楓樹下,向叢祠亟倩巫澆酒。神佑我,歸田畝。

        翻譯

        戰(zhàn)船排列在大江岸旁,這正是朝廷授印諸王,龍形花紋鑄在印把子上。他們要征發(fā)十萬船夫,各州府急得尺馳雨驟一樣。可嘆里巷左邊雞飛狗耽塘。里正從前團催到后保,拴成串的壯丁都被鎖進空糧倉。批住頭發(fā)就捉去,誰敢搖手表示反抗。

        稻子剛好在秋天把花揚,有位壯丁和生病的妻子訣別在公路口的草地上。妻子說:“這一去江河很多,你要拉纖繩百丈長江上浪濤堆白雪,成排的旄桿上夜風吼響。你能受得住土牛鞭打在脊背上?”壯丁說:“快到野祠請巫師,在后因的權樹下灑酒祭神求神,保佑我回家耕田種根。”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雙調(diào)一百一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纖夫:挽舟的船工。

        江口:長江口岸。

        天:天子。

        真王拜印:這里指清圣祖遭郡王親王等討吳三桂事。

        蛟螭蟠鈕:謂親王帥印的印鈕雕刻作蟠龍形狀。鈕,印鼻。

        棹:船槳。

        風馳雨驟:謂征發(fā)令一下,各地拉壯丁服役,雷厲風行。

        閭左:秦代居里門左側(cè)的貧民。

        騷然雞狗:雞狗不寧,騷,動亂不安,

        里正:里長,唐制,百家為里,設里正一人。

        前團催后保:層層逼迫之意。

        團:軍隊編制單位名。隋制,一團有二十隊,團有偏將一人。

        保:舊時戶籍編制單位。十家為一保。

        累累:一連串地。

        鎖系空倉后:把抓來的壯丁鎖縛在空倉后面。

        捽:揪住。

        敢:不敢。

        搖手:表示抗爭。

        秀:吐穗開花。

        丁男:成年男子。

        歧:岔路口。

        訣絕:訣別。

        三江:此指湖南岳陽之三江,為當時吳三桂軍與清軍爭持之地。百丈,用以牽船的篾纜。

        檣:船上桅桿。

        夜吼:夜晚的風在怒吼之意。

        土牛:即春牛,古時泥塑之以迎春。

        叢祠:破廟。

        亟倩:急請。

        巫:古代妝神作舞以降神靈的巫婆。

        創(chuàng)作背景

        詞作于清順治十六年(1659年)。是年五月,南明大將鄭成功與張煌言合兵北伐,攻至江寧(今南京)城下,清廷急籌江防,從長江下游地區(qū)抓了大批民夫來給運兵糧的木船拉纖。此詞出于避忌,詞人不得不隱約其辭,以“真王”擬諸親王,以“天邊”擬指京城。

        賞析

        詞的上片概括強虜民夫拉纖的實況,下片抒寫丁男病婦忍痛離別的情景,凄愴感人。全詞一氣貫注,筆力渾厚,開頭“戰(zhàn)艦排江口”三句,開門見山地點出了戰(zhàn)爭的緊張氣氛,籠罩了全篇,這里所使用的是分鏡頭寫法:一面寫千萬艘戰(zhàn)艦排列在滔滔的`江邊渡口,另一面寫遠在天邊的統(tǒng)治者正在派遣親王出征的非凡場面。“真王拜印”是借用《史記》中韓信的典故。統(tǒng)治階級對拜官授印,率兵出征當然是非常隆重的,但這種征服戰(zhàn)爭將給人民帶來什么后果,詞篇由此生發(fā),逐層鋪敘。作者沒有從正面描寫戰(zhàn)爭,而是把筆鋒緊扣主題,直寫強拉船夫,“征發(fā)”二句,寫朝廷命令各地郡縣火速征集十萬民夫,一場奴役人民的災難,猶如急風驟雨灑向苦難的人間,弄得廣大鄉(xiāng)村雞犬不寧,這里的“騷然雞狗”前面還有“閭左”一詞,可謂筆力重而用意深。在秦代以富強為右,貧弱為左,此處暗用了陳勝農(nóng)民起義的故事。詞中“嘆閭左”三字,既點出了受壓迫、被奴役的都是貧苦人民,又暗示出當時統(tǒng)治階級的專橫暴虐。“里正”句以下,緊接著寫面目猙獰的地方官吏呵叱著逼迫大批勞苦農(nóng)民拉纖,并把他們當作囚犯那樣鎖在空谷倉里。作者曾目睹官吏催逼租稅的兇狠情景,在那種高壓統(tǒng)治的環(huán)境下,被捉民夫連搖手也不敢,這不是夸張,而是悲慘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寫照。

        下片“稻花”一句,承上接下而轉(zhuǎn)入另一種境界,點明了時令季節(jié):深秋霜天,田間稻花飄香。從上面強拉民夫的緊張、悲痛的氣氛中,突然出現(xiàn)一幅鄉(xiāng)村秋熟的自然景象,似乎用了閑筆,其實作者巧妙的筆法在于;意在言外。詞人通過稻花霜天的物景透露出這樣的意念,恰巧在這繁忙的秋收季節(jié)將來臨的時刻,統(tǒng)治者不顧農(nóng)事,強拉民夫這樣不僅筆調(diào)清新而意脈不斷,而且包含了作者對征服戰(zhàn)爭的憤慨和遭難者的同情。接著“有丁男”二句,既與上片相照應,又展現(xiàn)了丁男病婦在岔路旁草叢間訣別的凄慘情景“此去”三句承上鋪敘“土牛”任意鞭打春牛,它都沒有什么感覺,可是活人的背卻經(jīng)不住皮鞭的抽打。凄慘的聲音,如泣如訴,這是對統(tǒng)治階級奴役人民罪惡的血淚控訴,“好倚后園”四句,寫丁男無力反抗,呼救無門的情況下,只能含著眼淚叮囑病弱的妻子。詞以“神佑我,歸田畝”作結,使人感到更加真切、沉痛。

        這首詞的藝術特色是通篇運用直敘其事的白描手法,繪聲繪色地勾勒出一幅封建統(tǒng)治階級到處擄掠民夫、奴役人民的悲慘生活畫面,同時表達了詩人對災難深重的貧苦農(nóng)民的同情,因而詩篇具有深刻的社會現(xiàn)實意義,從這首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藝術風格沉雄的詞中,可以窺見陳維崧反映現(xiàn)實的詞篇中所放射出獨有的藝術光彩。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5

        往事何堪說。念人生、消磨寒暑,漫營裘葛。少日功名頻看鏡,綠鬢鬅鬙未雪。漸老矣、愁生華發(fā)。國恥家仇何年報,痛傷神、遙望鬢河月。悲憤積,付湘瑟。

        人生未可隨時別。守忠誠、不替天意,自能符合。誤國諸人今何在,回首怨深次骨。嘆南北、久成離絕。中夜聞雞狂起舞,袖青蛇、戛擊光磨鐵。三太息,眥空裂。

        譯文

        往事不再回首。人這一輩子,過的時間無非是春夏秋冬,所求無非是溫飽和睡得地方。那時心憂家國,便蹉跎了歲月,于是對鏡頻繁,滿頭烏發(fā)油黑,唯恐年華早逝,致使壯志不酬。雖然才剛剛跨入漸老的年齡,卻因為愁而早生了華發(fā)。國恥家仇何時才能報呀?遙望北國鬢山河月,不覺令人黯然神傷。

        人生的正確志向,不應隨時更改,別趨蹊徑。只有忠誠于國家的思想和行為,才是不韙天意、順應民情、自心坦蕩的。那些誤國的賊人現(xiàn)在又在哪里,現(xiàn)在想來心中仍是憤恨難平。南北分裂,怕是要長久的隔絕了。夜半聞雞起舞,苦練武藝只愿報效國家。想到這個愿望遙遙無期,只能哀嘆連連,怨?jié)M腸。

        注釋

        何堪:豈可;哪里能。用反問的語氣表示不可。

        裘葛:裘,冬衣;葛,夏衣。泛指四時衣服。

        營:謀求。

        綠鬢:烏黑而有光澤的鬢發(fā)。形容年輕美貌。

        鬅鬙(péng sēng):頭發(fā)散亂貌。

        戛(jiá)擊:敲擊。

        太息:出聲嘆氣。

        賞析

        詞前小序,交待了寫作這首詞的緣由。淳熙十五年(1188)冬,陳亮過訪辛棄疾,兩人同游江西的鉛山鵝湖,陳亮東歸的次日,稼軒意殊戀戀,追至鷺鷥林,雪深而止,夜半聞笛,賦《乳燕飛》(《賀新郎》別名)寄意。兩人詞作往返,稼軒自和凡三篇之多,激越頓挫,抒發(fā)了抗金的豪情壯志。劉學箕所處的時代,略晚于稼軒。南北分裂,當?shù)蓝紵o抗金對策,有的還主張投降,對此,詞人悲憤難平,寫下這首步稼軒原韻的詞,內(nèi)容也仿效稼軒,繼承和發(fā)揚了辛詞的.愛國傳統(tǒng)。

        起句“往事何堪說”。辛酸的往事那堪說起,靖康之恥,紹興年間屈辱的和約,朝廷奸佞當?shù)馈!巴隆保叨雀爬吮彼螠缤龅阶髡哔x詞這一段時間的多少歷史變故,多少國恨家仇。正因為不堪說,所以一說起來便心境難平。詞人雖也游歷過江浙等地,但長期過的卻是隱居不仕的生活。“念人生,消磨寒暑,漫營裘葛”,人生在世,徒然張羅衣食,追求溫飽,不過是虛度年月而已。這里詞人下了“消磨”二字,透露了不甘寂寞的消息。詞人年輕時也有過報效祖國的理想,“少日功名頻看鏡,綠鬢鬅鬙未雪”。那時,他十分擔心國仇家恥未報,便蹉跎了歲月,于是對鏡頻繁,滿頭烏發(fā)油黑,他唯恐年華早逝,未老先衰,致使壯志不酬。可是,由于朝廷“諸公”未能“修飭內(nèi)治以待外攘“等原因,”漸老矣、愁生華發(fā)’,雖然才剛剛跨入漸老的年齡,卻因為愁而早生了華發(fā)。愁什么呢?國恥家仇何年報?痛傷神、遙望鬢河月。”“何年報”,何時報.什么時候才能報,不是不報,而是難報此仇,難雪此恥!遙望北國鬢山河月,不覺令人黯然神傷。劉學箕和南宋愛國詞人一樣,對北宋的淪滅是痛心疾首的。

        劉學箕

        劉學箕,生卒年均不詳(約公元1192年前后,即宋光宗紹熙時期在世),字習之,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人,劉子惲之孫。生平未仕,但游歷頗廣,曾“游襄漢,經(jīng)蜀都,寄湖浙,歷覽名山大川,取友于天下”(本集陳以莊跋)。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6

        原文:

        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

        朝代:宋朝

        作者:辛棄疾

        別茂嘉十二弟。鵜鴂、杜鵑實兩種,見《離騷補注》

        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看燕燕,送歸妾。

        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譯文及注釋:

        譯文

        聽著綠樹蔭里鵜鴂叫得凄惡,更令人悲傷不已。鷓鴣鳥“行不得也哥哥”的啼叫剛住,杜鵑又發(fā)出“不如歸去”悲切的號呼。一直啼到春天歸去再無尋覓處,芬芳的百花都枯萎,實在令人愁恨、痛苦。算起來這樁樁件件也抵不上人間生離死的痛楚。漢代王昭君騎在馬上彈著琵琶,奔向黑沉沉的關塞荒野,更有陳皇后阿嬌退居長門別館,坐著翠碧的宮輦辭別皇宮金闕。春秋時衛(wèi)國莊姜望著燕燕雙飛,遠送休棄去國的歸老。

        漢代名將李陵身經(jīng)百戰(zhàn),兵敗歸降匈奴而身敗名裂。到河邊轎頭送別蘇武,回頭遙望故國遠隔萬里,與故友永遠訣別。還有荊軻冒著蕭瑟秋風,慷慨悲歌無盡無歇。啼鳥若知人間有如此多的悲恨痛切,料想它不再悲啼清淚,而總是悲啼著鮮血。如今嘉茂弟遠別,還有誰與我飲酒共醉賞明月?

        注釋

        題下自注:“鵜鴂、杜鵑實兩種,見《離騷補注》”。鵜鴂,指伯勞。

        鷓鴣:鳴聲凄切,如說“行不得也哥哥”。

        杜鵑:其聲哀婉,如說“不如歸去”。

        未抵:比不上。

        馬上琵琶:用王昭君出塞事。

        “更長門”句:用陳皇后失寵事。

        將軍:引用漢武帝時李陵。

        “向河梁”句:引用李陵別蘇武事。

        “易水”句:引用《史記·刺客列傳》中荊軻刺秦王事。

        如許恨:像上面的許多恨。

        賞析:

        辛棄疾的這首詞大約作于他閑居鉛山期間。茂嘉是他的堂弟,其事跡未詳。張慧言《詞選》以為“茂嘉蓋以得罪謫徙,是故有言。”這首詞的內(nèi)容和作法與一般的詞不同,其內(nèi)容方面幾乎完全與對茂嘉的送行無關,而專門羅列古代的“別恨”事例,形式方面,它又打破上下片分層的常規(guī),事例連貫上下片,不在分片處分層。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作者平時胸中郁積事多,有觸而發(fā),非特定題目所能限制,故同類事件紛至涌集,而不為普通的詩文格式所束縛。

        詞的開頭幾句:“綠樹聽鵜鴂,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采用了興與賦相結合的創(chuàng)作手法。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說它是“賦”,因為它寫送別茂嘉,是在春去夏來的時候,可以同時聽到三種鳥聲,是寫實。鵜鴂,一說是杜鵑,一說是伯勞,辛棄疾取伯勞之說;說它是“興”,因為它借聞鳥聲以興起良時喪失、美人遲暮之感。伯勞在夏至前后出鳴,故暗用《離騷》“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意,以興下文“苦恨”句。鷓鴣鳴聲像“行不得也哥哥”;杜鵑傳說為蜀王望帝失國后魂魄所化,常悲鳴出血,聲像“不如歸去”。詞同時用這三種悲鳴的鳥聲起興,形成強烈的悲感氣氛,并寄托了自己的悲痛心情。接著“算未抵、人間離別”一句,是上下文轉(zhuǎn)接的關鍵。

        它把“離別”和啼鳥的悲鳴作一比較,以抑揚的手法承上啟下,為下文出的“別恨”作了鋪墊。“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兩句,有人認為寫的是兩事:其一指漢元帝宮女王昭君出嫁匈奴呼韓邪單于離開漢宮的事;其二指漢武帝的陳皇后失寵時辭別“漢闕”,幽閉長門宮。也有認為只寫一事的,謂王昭君自冷宮出而辭別漢闕。今從多數(shù)注釋本作兩件事看,“看燕燕,送歸妾”,寫的是春秋時衛(wèi)莊公之妻莊姜,“美而無子”,莊公妾戴媯生子完,莊公死后,完繼立為君。州吁作亂,完被殺,戴媯離開衛(wèi)國。《詩經(jīng)·邶風》的'《燕燕》詩,相傳即為莊姜送別戴媯而作。“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引用了漢代另一個典故。漢李陵抗擊匈奴,力戰(zhàn)援絕,勢窮投降,敗其家聲;他的友人蘇武出使匈奴,被留十九年,守節(jié)不屈。后來蘇武得到歸漢機會,李陵送他有“異域之人,一別長絕”之語;又世傳李陵《與蘇武詩》,有“攜手上河梁”、“長當從此別”等句。詞人又借此暗諷當世降金之人。“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寫戰(zhàn)國時燕太子丹在易水邊送荊軻入秦行刺秦王政故事。相傳送行者都穿戴白衣冠,荊軻臨行歌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以上這些事都和遠適異國、不得生還,以及身受幽禁或國破家亡之事有關,都是極悲痛的“別恨”。這些故事,寫在與堂弟的一首送別詞中,強烈地表達了作者當時沉重、悲壯之情。

        “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這又是承上啟下的兩句。句中說啼鳥只解春歸之恨,如果也能了解人間的這些恨事,它的悲痛一定更深,隨啼聲眼中滴出的不是淚而是血了。為下句轉(zhuǎn)入送別正題作了省力的鋪墊。“誰共我,醉明月?”承上面兩句轉(zhuǎn)接機勢,迅速地歸結到送別茂嘉的事,點破題目,結束全詞,把上面大片凌空馳騁的想象和描寫,一下子收攏到題中來,有此兩句,詞便沒有脫離本題,只是顯得善于大處落墨、別開生面而已。由此可以看出,辛棄疾不愧為宋代一代文豪!

        辛棄疾的這首詞,之所以感人,除了其感情、氣氛強烈外,還得力于它的音節(jié)。它押入聲的曷、黠、屑、葉等韻,在“切響”與“促節(jié)”中有很強的摩擦力量,聲如裂帛,聲情并至。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一評此詞“沉郁蒼涼,跳躍動蕩,古今無此筆力”,反映了古人對此詞的推崇。

        王國維說:稼軒《賀新郞》詞送茂嘉十二弟,章法絕妙。且語語有境界,此能品而幾于神者。然非有意為之,故后人不能學也。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7

        賀新郎·浪影龜紋皺

        浪影龜紋皺。蘸平煙、青紅半濕,枕溪窗牖。千尺晴霞慵臥水,萬疊羅屏擁繡。漫幾度、吳船回首。歸雁五湖應不到,問蒼茫、釣雪人知否。樵唱杳,度深秀。

        重來趁得花時候。記留連、空山夜雨,短亭春酒。桃李新栽成蹊處,盡是行人去后。但東閣、官梅清瘦。欸乃一聲山水綠,燕無言、風定垂簾晝。寒正悄,亸吟袖。

        創(chuàng)作背景

        此詞系詞人青年時期游德清時所作。“趙令君”,即當時的德清縣縣令趙善春。楊鐵夫按:夢窗是時年齡當在二十歲左右,德清為其少游之地,因此應是公元1224年(嘉定十七年)的趙善春令君

        賞析

        開頭“浪影”三句。此言詞人佇立在趙府的窗前向外眺望,窗下有一條河水流過,河面被風刮起了龜版紋,遠處天水相接處飄起了一縷野煙;河岸兩旁長著水靈靈的花草,艷紅如醉,青翠欲滴。“千尺”兩句,再述遠近景色,并點出小虹橋。言“小垂虹”像彩霞般地橫臥在河面上,遠處山巒起伏猶如屏風般地簇擁著這如畫似的`錦繡地。“漫幾度”一句。此言垂虹勝景多次引起過往的江浙客船中行人們的一再回首,贊賞不已。“歸雁”四句,續(xù)贊如畫美景。“歸雁”,雁本為江湖自在野禽,這里借喻歸隱之士。此言歸隱者大可不必去五湖中尋覓歸隱之處,而是留在這兒就可以歸隱快活了。詞人說:試問在這一望無涯的河上捕魚的人,知不知道處在這無憂無慮之境,聽著那樵歌悠揚,這種牧歌式的生活是多么快樂、雋永啊。

        下片“重來”三句。言他這次是舊地重游,時逢又一個桃紅柳綠的春天。詞人說:記得上一次我曾與你(趙令君)去郊外荒亭里飲酒作樂,共聽四周圍寂靜的空山上發(fā)出淅淅瀝瀝的夜雨聲。“桃李”三句,從眼前景,并聯(lián)想到世俗之見。上“桃李”兩句,用唐劉禹錫“玄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后栽”詩句意境。此言詞人見到桃李樹已經(jīng)濃綠成蔭,樹下也有了人們采摘果實時踏出來的小路,說:這些桃李樹都是我上次離開后才栽下的呀。他又見東閣邊的一株老梅樹,依然清瘦如許,默默無聞地悄立一旁,被人們遺忘在角落里。三句以對比手法暗喻世俗之人都有一種趨炎附勢的偏見,他們大多捧“桃李”而輕“官梅”,即投靠得勢之人而冷落清高落魄之君。這種思想致使夢窗立身處世多與時人不合,所以他才會布衣一生,“白衣傲公卿”。“欸乃”兩句。言室內(nèi)燕兒無聲,簾子無風直掛不動,室外山青水綠,風光明媚。突然間傳來了一聲高亢悅耳的漁歌聲,在這極靜的境地之中詞人更覺得這漁歌聲入耳動聽。“欸乃”一句,直接抄用柳宗元《漁翁》詩原句,但用在這兒卻顯得天衣無縫。“寒正悄”兩句,回到首句詞人立在窗前的鏡頭上。言時已近晚,春寒料峭偷偷襲來,詞人倚立窗前趕快垂下長衫的衣袖抵御寒氣。“亸”,下垂貌。全詞首尾銜接,一氣呵成。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8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

        朝代:宋代

        作者:劉克莊

        原文: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

        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算事業(yè)、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譯文:

        向北眺望通往中原的路,試著議論議論,這一場恢復中原的大事,該怎么囑咐?記得太行山王善、楊進聚眾百萬,曾經(jīng)接受東京留守宗澤駕馭。現(xiàn)在朝廷對義兵左右為難就象握著毒蛇騎著老虎。你到京東路去義軍領袖會高興,料想他們一定會放下武器拜你為父。談笑間,平定齊魯。

        黃河兩岸一派蕭條只見亂跑的狐兔,試問當年、祖逖離開這里后,還有人來過否?多少在建業(yè)新亭灑淚的士大夫,誰真正想到過中原那一大塊國土?算起來恢復大業(yè)必須由適當?shù)娜藖碜觥撔ο笪业葧睦锬懬樱蜍囍小㈥P閉起來象新媳婦。空空地目送,邊塞的鴻雁飛去。

        注釋:

        1.平章:議論,籌劃。

        2.公事:指對金作戰(zhàn)的國家大事。

        3.分付:安排,處理。

        4.“記得”二句:指靖康之變后在河北、山西等地結集的抗金義軍,其中有不少歸附東京留守宗澤。

        5.把作:當作。

        6.握蛇騎虎:比喻危險。

        7.真吾父:用郭子儀事。郭子儀曾僅率數(shù)十騎入回紇大營,回紇首領馬而拜,說:“真吾父也。”

        8.兩河:指河北東路、西路,當時為金統(tǒng)治區(qū)。

        9.狐兔:指敵人。

        10.祖生:祖逖。這里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11.“多少”二句:謂士大夫只會痛哭流涕沽名釣譽而不去行動。新亭,用新亭對泣事。

        12.塊土:猶言國土。

        1)劉艷麗,王清淮.《國人必讀古詩手冊》: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xx年:第314頁。

        2)周顯忠.《博古精文》: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xx年:第396頁。

        賞析:

        這首送陳子華的詞,寫法特別。“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突如其來地提出一個因北望中原而產(chǎn)生的問題,起勢突兀,引人注目。

        “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接著才指出問題的具體內(nèi)容:即是該怎樣對待淪陷區(qū)的義軍。問題從南、北宋之際說起,當時的愛國將領宗澤為抗擊金軍,招撫了義軍首領王善、楊進等人,他敢于招撫被人視為“寇盜”的義軍,有能力“駕馭”他們,依靠他們壯大抗金的力量,所以宗澤聲威大震,軍民都敬重他,喊他為宗爺爺。宗澤在政治上、軍事上采取正確的立場和措施,在抗敵方面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作者寫這首詞時,宗澤逝世已久,但在北方金人統(tǒng)治地區(qū),仍有義軍活動。其中紅襖軍力量最大,首領楊安兒被殺后,余眾歸附南宋,可惜朝廷不信任他們,把抗金民眾武裝看成是手上拿的蛇和跨下騎的.虎,甩掉又不是,用又不敢用。作者送行的友人陳子華,他曾主張積極招撫中原地區(qū)的義軍。他出知真州(治今江蘇儀征),在公元一二二七年(宋理宗寶慶三年)四月,當時李全還未叛降蒙古。宋朝如果能夠正確團結、運用義軍的力量,抗金是大有可為的。所以作者送陳子華赴江北前線的真州時,要他認真地考慮這個關系國家安危存亡的重大問題。這里前二句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后一句用《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君去京東豪杰喜,想投戈拜真吾父。談笑里,定齊魯。”希望陳子華到真州要效法宗澤,使京東路(指今山東一帶)的豪杰,歡欣鼓舞,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fā)自己延納俊杰、收復河山的熱切愿望,寫得酣暢樂觀,富于豪情壯志。

        下片情感波瀾起伏,一會兒奇峰突兀,一會兒陡轉(zhuǎn)直下,沉郁凝重。“兩淮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面對當時現(xiàn)實:國土淪喪,人煙稀少,狐兔出入;父老長久盼望,然而看不到祖逖那樣的志士。筆調(diào)跌宕,感情變?yōu)楸瘧崱!岸嗌傩峦]淚客,誰夢中原塊土?”說當時不但喪心麻木、公然賣國的投降派不想念中原,連以名流自命的士大夫們也沒有意志去收復失地。筆調(diào)和前三句相同,用南宋統(tǒng)治區(qū)域的現(xiàn)實去補充前三句,進一步濃化前三句的感情。“算事業(yè)須由人做。”指出事在人為,不須頹喪,又轉(zhuǎn)為充滿信心的樂觀,和上片的思想感情相呼應。單句回斡,陡然而來,戛然而止,這是詞中表現(xiàn)豪邁之氣的頂點。“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用《梁書·曹景宗傳》的典故,嘲笑書生氣短,言外之意,也是希望陳子華要振作豪氣勇于作為,似自嘲而實是勉勵陳子華。“空目送,塞鴻去。”

        以寫送別作結。全詞正面寫送別,只有這兩句話;又不直接寫送人,卻言寫目送塞鴻并去,仍與北國河山聯(lián)系在一起。既點題,又圍繞全詞的中心內(nèi)容,有余味,有力量。

        歷史上的反動統(tǒng)治者,都是敵視人民的力量,勇于對內(nèi),怯于對外。在這首詞中,作者要陳子華正確對待義軍,招撫義軍,思想是進步的。他的詞,發(fā)展了辛棄疾詞的散文化、議論化的傾向,雄放暢達,繼承辛派的愛國主義詞風,又有自己的風格。這首詞氣勢磅礴,一氣貫之,是名詞的顯著特色。立意高遠,大處落墨,又曲折跌宕,不同于那些一味講究直率的人。

        賞析二:

        上闋起以問句,從“北望神州路”落筆,一開始就把讀者卷入異族侵逼、江山頹敗、社稷傾危之際南宋朝野兩等人士、兩種主張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是愛國志士引頸翹盼盡早收復中原淪陷之土,一方面卻是偏安朝廷高位重臣的一味主和,這種國勢與國策的相悖直令作者憂心如焚,由“這場公事、怎生分付”這一問句,抖落出一片憂慮、急切而又無奈之情。起首以設問造勢,既直露了作者愿望與現(xiàn)實沖撞下的不平心境,又造成行文上的引弓待發(fā)之勢。作者沒有緊接上句設問作答,而是讓思維的流程回溯到宋初的一段史實,以對比來抒懷——當年老將宗澤率領宋軍大敗金人、駕馭太行的偉績,令人感奮;今日朝廷既外困于異族,又內(nèi)懼于義軍的“握蛇騎虎”的窘境,更令人慨嘆。這種歷史與現(xiàn)實并合、交錯的寫法,使詞的時空范圍得以拓展,作者的憂時愛國之懷,正是在這種對歷史的欽慕與對現(xiàn)實的感喟中見于紙筆。接著幾句,寫作者勉慰鼓舞朋友,表現(xiàn)出堅持聯(lián)合北方義軍共同抗侮、收復失地的希望與信念。筆墨之間,豪情橫溢。

        下闋進一層寫“悲憤”。起首聯(lián)系江山殘破、半壁茍安的慘痛現(xiàn)實,繼而連設二問,連用二典,一面熱切鼓勵陳子華以晉“聞雞起舞”、“擊楫中流”的祖逖為楷模,為中原統(tǒng)一建功立業(yè);一面沉痛指責那些南渡后但得一隅安身的統(tǒng)治者早已不復懷思中原失地。“問當年、祖生去后,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這兩句明以發(fā)問,實則為他勉、為自況,一以敘事,一以狀懷,前句以問代答,實為盼今陳子華荷重任前往真州能如祖逖當年渡江北伐,有不盡勉勵寄望之意。“算事業(yè)、須由人做”,是志士對同道的希冀與勉勵;“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是對書生膽怯的嘲笑,要人奮厲有為,為國效命,不能像新婦那樣躲在車中膽小怕事,這也是胸懷報國之志、身為一介書生的作者的自勉。詞人終究痛感自己書生無用,報國無路,詞末終于發(fā)出了“空目送,塞鴻去”的悲憤嘆息。“塞鴻”指陳子華,是說自己只能徒然目送陳子華。這首詞用事帶典很多,尤其是下闋,幾乎句句用事,然不顯堆垛,用得圓熟,用得貼切,這正是辛派詞人一路的風格。作者化典用事,加深了詞的悲憤蒼涼的氣氛,在語意、文氣上一脈相承,使全詞充滿了一股梗概之氣。

        1)王鍾陵.唐宋詞鑒賞:四川出版集團,20xx.1:第333頁。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9

        原文:

        曳杖危樓去。斗垂天、滄波萬頃,月流煙渚。掃盡浮云風不定,未放扁舟夜渡。宿雁落、寒蘆深處。悵望關河空吊影,正人間、鼻息鳴鼉鼓。誰伴我,醉中舞。

        十年一夢揚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國,氣吞驕虜。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謾暗澀銅華塵土。喚取謫仙平章看,過苕溪、尚許垂綸否。風浩蕩,欲飛舉。

        譯文

        拖著手杖登上高樓去。仰望北斗星低低地垂掛在夜天,俯視滄江正翻起波浪萬頃,月亮流瀉在煙霧迷漫的洲渚。浮云被橫掃凈盡、寒風飄拂不定,不能乘坐小船連夜飛渡。棲宿的鴻雁已經(jīng)落在蕭索的蘆葦深處。懷著無限惆悵的心情,想望祖國分裂的山河,徒勞無益地相吊形影,這時只聽到人間發(fā)出的鼾聲象敲打鼉鼓。有誰肯陪伴我乘著酒興起舞?事隔十年好象一場噩夢,走盡了揚州路。獨倚高樓夜氣十分冷寒,一心懷愁為的是祖國,恨不得一氣吞下驕橫的胡虜。要親手殺死金的統(tǒng)治者用這把三尺的寶劍,莫使留下怨恨象王昭君彈出的琵琶怨語。讓寶劍暗淡無光,白白地生銹化為塵土。請你評論看看,經(jīng)過苕溪時,還能允許我們垂綸放釣否?要乘著大風浩蕩,高高地飛翔騰舉。

        注釋

        李伯紀:即李綱。鼉鼓:用鼉皮蒙的鼓。鼉,水中動物,俗稱豬婆龍。此指鼾聲如鼓。“誰伴我”二句:用東晉祖逖和劉琨夜半聞雞同起舞劍的故事。(《晉書·祖逖傳》)十年一夢揚州路:化用杜牧詩“十年一覺揚州夢”,借指十年前,即建炎元年,金兵分道南侵。宋高宗避難至揚州,后至杭州,而揚州則被金兵焚燒。十年后,宋金和議已成,主戰(zhàn)派遭迫害,收復失地已成夢想。要斬樓蘭:用西漢傅介子出使西域斬樓蘭王的故事。(《漢書·傅介子傳》)琵琶舊語:用漢代王昭君出嫁匈奴事。她善彈琵琶,有樂曲《昭君怨》。琵琶舊語即指此。銅華:指銅花,即生了銅銹。垂綸:即垂釣。綸,釣魚用的絲線。傳說呂尚在渭水垂釣,后遇周文王。后世以垂釣指隱居。

        賞析:

        上片寫詞人登高眺望江上夜景,并引發(fā)出孤單無侶、眾醉獨醒的感慨。此顯示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起首四句寫自己攜著手杖登上高樓,只見夜空星斗下垂,江面寬廣無邊,波濤萬頃,月光流瀉在蒙著煙霧的洲渚之上。“掃盡”三句,是說江風極大,將天上浮云吹散,江面因風大而無人乘舟夜渡。沉思間又見雁兒飛落在蘆葦深處夜宿,并由此引起無限感觸。

        “悵望”兩句,先是悵望祖國山河,徒然吊影自傷;這時正值深夜,“鼻息鳴鼉鼓”,是指人們熟睡,鼾聲有如擊著用豬婆龍(水中動物名)的皮做成的鼓,即有鼾聲如雷之意。這里以之喻苛安求和之輩,隱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慨。“誰伴我”兩句,承上,“月流煙渚”、“悵望關河空吊影”,用李白《月下獨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詩意,自傷孤獨(辛棄疾《虞美人·別茂嘉十二弟》結句之“誰共我,醉明月”,與此意同)。李綱與己志同道合,而天各一方,不能在此月下同舞。同舞當亦包括共商恢復中原之事,至此才轉(zhuǎn)入寄李綱本題。

        下片運用典故以暗示手法表明對明朝屈膝議和的強烈不滿,并表達了自己對李綱的敬仰之情。

        “十年”這一句,是作者想到十年前,高宗在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同時,當時為公元1127年(建炎元年)。不久高宗南下,以淮南東路的.楊州為行都;次年秋金兵進犯,南宋小朝廷又匆匆南逃,揚州被金人攻占,立刻被戰(zhàn)爭摧為一片空墟,昔日繁華現(xiàn)在猶如一夢,此處化用杜牧“十年一覺揚州夢”(《遣懷》)詩句。而此時只剩殘破空城,使人懷想之余,不覺加強了作者對高宗的屈膝議和感到不滿,也加強了作者堅決抵抗金人的南下的決心。“倚高寒”兩句,繼續(xù)寫作者夜倚高樓,但覺寒氣逼人,遠眺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不由愁思滿腔,但又感到自己壯心猶在,豪氣如潮,足以吞滅敵人。驕虜是指金人。《漢書·匈奴傳》說匈奴是“天之驕子”,這里是借指。“要斬”兩句,運用兩個典故反映出對宋金和議的看法。前一句是期望朝廷振作圖強,像漢代使臣傅介子提劍斬樓蘭(西域國名)王那樣對付金人。《漢書·傅介子傳》說樓蘭王曾殺漢使者,傅介子奉命“至樓蘭。……王貪漢物,來見使者。……王起隨介子入帳中,屏語,壯士二人從后刺之,刃交胸,立死。”詞中以樓蘭影射金國,以傅介子比喻李綱等主戰(zhàn)之士。后一句是借漢嫁王昭君與匈奴和親事,影射和議最終是不可行的,必須堅決抵抗。杜甫《詠懷古跡》詩云:“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作者在此用杜甫詩意,說明在琵琶聲中流露出對屈辱求和的無窮遺恨與悲憤,以此暗示南宋與金人議和也將遺恨千古。“謾暗澀”句,是嘆息當時和議已成定局,雖有寶劍也不能用來殺敵,只是使它生銅花(即銅銹),放棄于塵土之中。暗澀,是形容寶劍上布滿銅銹,逐漸失光彩,失去作用。這里運用比喻,以寶劍被棄比喻李綱等主戰(zhàn)人物的受到朝廷罷斥壓制。“喚取”兩句,先以“謫仙”李白來比李綱,兼切李姓,這是對李綱的推崇。李綱自己也曾在《水調(diào)歌頭》中說:“太白乃吾祖,逸氣薄青云。”作者對他評論,即發(fā)表意見,面對和議已成定局的形勢,愛國之士能否就此隱退苕溪(浙江吳興一帶),垂釣自遣而不問國事呢?結尾振起,指出要憑浩蕩長風,飛上九天,由此表示自己堅決不能消沉下去,而是懷著氣沖云霄的壯志雄心,對李綱堅持主戰(zhàn)、反對和議的主張表示最大的支持,這也就是寫他作此詞的旨意。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0

        話殺渾閑說!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fā)。百世尋人猶接踵,嘆只今、兩地三人月!寫舊恨,向誰瑟?

        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臥百尺高樓斗絕。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壯士淚,肺肝裂!

        古詩簡介

        《賀新郎·懷辛幼安用前韻》是南宋詞人陳亮所創(chuàng)作的一首詞。這首詞的上片回憶去年作者與辛棄疾的會晤,抒發(fā)別后的相思之情。下片以豪壯悲慨的語言,表達對辛棄疾的敬佩,譴責南宋當權者茍且偷安的可恥行為。全詞慷慨沉痛,寓悲于壯,化用典故,雜之以俚語方言,氣勢雄健,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

        翻譯/譯文

        國事談論得再多,也簡直是白說:難道定要百姓理解:伊尹的功高位顯,葛天氏之民的閑適意愜? 想去冬相逢飲酒游湖多快樂,卻在風雪中依依告別。別后新添了華發(fā),很少喜悅。人們只知接踵地尋求圣賢,可嘆如今只有我倆相唱和,各處一方同望月。 譜寫出中原淪喪的舊恨,又交給誰去彈瑟?

        大丈夫何用去憂傷離別?況古來人們?nèi)谇⑾嗵帲磺笾就篮稀V灰獌扇擞幸恢碌囊娊猓湍苌畈鞂Ψ降摹氨拘摹保词骨Ю锵喔艚^,還是像常見面那樣親切。要學習劉備臥百尺高樓,憂國而把家忘卻。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也想賣掉家中刀劍買鋤犁,放棄斗爭而到老都從事農(nóng)業(yè)。壯士為無用武之地而流淚,憤恨得連肺肝都炸裂。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乳燕飛》《賀新涼》《風敲竹》《金縷歌》《金縷曲》《金縷詞》《貂裘換酒》《金縷衣》《風瀑竹》,清人又有名《雪月江山夜》者。雙調(diào),一百一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韻。

        殺:同“煞”,止住。渾:簡直。

        齊民:指平民百姓。

        伊:即伊尹。商時賢臣,名伊,尹是官名。一說名摯。傳說伊曾做過廚師,初以烹調(diào)技術高為湯賞識,后輔佐湯滅夏。葛::即諸葛亮。三國時蜀漢政治家、軍事家,協(xié)助劉備建立蜀漢。

        華發(fā):花白頭發(fā),這里指白發(fā)。

        接踵:后面人的腳尖接著前面人的腳跟,形容人多接連不斷。

        只今:如今的意思。

        瑟:名詞動化,即彈瑟,向誰傾訴的意思。

        風從云合:意思是同類相從,這里指志同道合的群英聚首共事。

        次骨:至骨。

        百尺樓:比喻地位很高。斗絕:即陡絕。

        買犁賣劍:這里是說賣劍買犁,準備回家耕田送老了。平家:平常百姓之家。

        創(chuàng)作背景

        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年)歲末,陳亮頂風冒雪,跋涉數(shù)百里,從浙江永康去到江西上饒?zhí)皆L多年不見的好友辛棄疾。二人同游鵝湖,共飲瓢泉,“長歌互答,極論世事”(辛棄疾《祭陳同父文》),兩人暢所欲言,共同居住了十天才分別。別后二人曾作《虞美人》同韻詞多首反復贈答。陳亮意猶未盡,不久又用前韻作此詞寄懷辛棄疾。據(jù)詞中“卻憶去年風雪”一語,知作于淳熙十六年。

        賞析/鑒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詞詞中不但飽含惜別之情,而且深蘊憂國憂民之意,表現(xiàn)出“英雄感愴”的悲壯色彩。

        上片抒寫別后相思之情。起句“話殺渾閑說!”滿心而發(fā),肆口而成,蓋隱應辛棄疾答詞中“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一語,謂去年相敘雖得極論天下大事,然于此“岌岌然以北方為可畏,以南方為可憂,一日不和,則君臣上下朝不能以謀夕”(陳亮《戊申再上孝宗皇帝書》)之時,雖有壯懷長策,亦無從施展,說得再多都只是閑說一場罷了。“不成教、齊民也解,為伊為葛?”緊承前語,補明“話殺渾閑說”的原因。意謂伊尹、諸葛亮那樣的事業(yè),只有在位者才能去做,平民百姓是無法去做的,所以說盡了等于沒說。此言亦對辛棄疾寄詞中稱許陳亮“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一語而發(fā)。其時陳亮尚為平民百姓,辛棄疾則久被罷黜,故有此慨嘆。恢復之事既不得施行,英雄之人卻日趨衰老,思念及此,更增憂懼,故接下乃云:“樽酒相逢成二老,卻憶去年風雪。新著了、幾莖華發(fā)。”此言復應辛棄疾答詞中“老大那堪說”及“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數(shù)語,其中蘊含著深厚而復雜的.感情:既有去年風雪中抵掌談論的歡欣,也有眼前關山阻隔互相思念的痛苦,還有同遭讒沮而早生白發(fā)的悲憤。“百世”句用《莊子·齊物論》“萬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及《戰(zhàn)國策·齊策三》“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百世而一圣,若隨踵而至也”語意,極言相知之難。夫萬世遇之尚如旦暮,則百世遇之自如接踵,而知己之人,豈是接踵可得?是以見其難也。

        此語言簡意賅,復多曲折,然無板滯晦澀之病,表現(xiàn)出運用典故的高超技巧。“三人月”一語則用李白《月下獨酌》“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詩句,極言相念之苦。相知如二人者既甚難得,則會少離多自更難堪。此時孤獨之感既不能排遣,憂憤之情又無可傾訴,真是度日如年了。“寫舊恨,向誰瑟”即表現(xiàn)此種不勝惆悵的心情。“瑟”字名詞動化,“向誰瑟”即向誰彈,向誰訴。

        下片從離別的愁苦中掙脫出來,轉(zhuǎn)作雄豪豁達之語:“男兒何用傷離別?”異軍特起,換出新意。接下又推進一層:“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壯聲英概,躍然紙上。“風從云合”語出《易·乾·九五》:“水流濕,火就燥,云從龍,風從虎。”本喻同類相從,借喻群英共事。意謂古來英雄豪杰皆建功立業(yè),志在四方,故不須以離別為念。上二語亦隱應辛棄疾寄詞中“佳人重約還輕別”至“此地行人銷骨”諸句,用豪言壯語來安尉朋友,更見情深而意切。“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二句則隱應辛棄疾寄詞中“正目斷、關河路絕”一語,謂友人雖遠隔千里,而情分親厚,便即如終日晤對,于我之本心能善于體察,且抉入深微。“次骨”即至骨。“臥百尺高樓斗絕”一句插入陳登故事,盛贊故人豪氣。“斗絕”即“陡絕”,高下懸殊之意。此句亦應辛棄疾寄詞中“似而今、元龍臭味”一語。《三國志·陳登傳》載:許汜往見陳登(元龍),陳登“無主客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許汜懷忿在心,后來向劉備言及此事,還說陳登無禮。劉備卻反駁他:“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王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采,是元龍所諱也,何緣當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間耶!”陳亮重提此事,既是對故人的嘉許,也是對此輩的痛斥。“天下適安耕且老,看買犁賣劍平家鐵”二句暗承前語,影射求田問舍事,故作消沉以寫其憂憤。意謂如今天下太平,人人安適,自己也打算耕田送老,學《漢書·龔遂傳》中的渤海郡人,把刀劍賣了,換買鋤犁一類平民之家使用的鐵器。所謂“天下適安”,實是“天下茍安”。陳亮早在《上孝宗皇帝第一書》中即曾指出:“臣以為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茍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后在《上孝宗皇帝第三書》中又說:“秦檜以和誤國,二十余年,而天下之氣索然矣。”可見此二句感慨極深。卒章“壯士淚,肺肝裂!”總寫滿腔悲恨,聲情更加激越。陳亮是一個忠肝義膽的人,他在《答呂祖謙書》中說到往常念及國事時“或推案大呼,或悲淚填臆,或發(fā)上沖冠,或拊常大笑”,真乃近乎“狂怪”,故知此語乃其心潮澎湃之實靈。

        此詞則慷慨中有幽郁之致,蒼勁中含凄惋之情,風調(diào)更與辛詞接近。所以如此,蓋因當時處境、心緒皆同,又“長歌互答”,深受辛詞影響,故于傷離恨別之中,自然融入憂國哀時之感,而情生辭發(fā),意到筆隨,寫同遭讒擯之憤(開篇二句)則慷慨悲涼,寫共趨衰老之哀(“樽酒”三句)則幽暗沉重,寫兩地相思之苦(“百世”二句)則纏綿悱惻,寫寂寞憂愁之郁(上片歇拍)則凄迷欲絕,寫建功立業(yè)之志(換頭二句)則奔放雄豪,寫肝膽相照之情(“千里”二句)則深厚刻摯,寫鄙薄求田問舍(“臥百尺”句)則激越高昂,寫憎惡茍且偷安(“天下”二句)則情辭冷峻,寫報國無門之恨(下片歇拍)則聲淚俱下。如此淋淋漓漓,周而復始,“一轉(zhuǎn)一深,一深一妙”(《藝概》),真似“風雨云雷交發(fā)而并至,龍蛇虎豹變見而出沒”(陳亮《甲辰與朱元晦書》),乃愈覺扣人心弦,感人肺腑。其文辭又典麗宏富,平易自然,“本之以方言俚語,雜之以街談巷歌,摶搦義理,劫剝經(jīng)傳,而卒歸之曲子之律。”(陳亮《與鄭景元提干書》)如“話殺”、“新著了”、“不成教”、“也解”用民間口語,“百世尋人”用《莊子》、《戰(zhàn)國策》,“三人月”用李白詩,“風從云合”用《易》,“臥百尺高樓”用《三國志》,“買犁賣劍”用《漢書》等等,皆左右逢源,得心應手,復多作疑問、感嘆語氣,益增曲折搖曳之致,故兼具精警奇肆與蘊藉含蓄之美,極富藝術感染。

        名家點評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陶文鵬:詞中抒情的警句連見迭出,“樽酒相逢成二老”、“男兒何用傷離別”,“況古來、幾番際會,風從云合”、“千里情親長晤對,妙體本心次骨”等,都是情深意賅、動人心弦的妙筆。(《詞曲卷(一)——唐、五代、宋(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1

        賀新郎·挽住風前柳

        彭傳師于吳江三高堂之前釣雪亭,蓋擅漁人之窟宅以供詩境也,趙子野約余賦之。

        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謾留得莼鱸依舊。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后?今古恨,一搔首。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云起,夜窗如晝。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

        翻譯

        伸手挽住那在風中飄搖的柳絲,詢問那鴟夷子皮和當日的那葉扁舟,近來可曾到過這?陸龜蒙平時以筆床茶灶自隨,不染塵氛。時隔三百多年,在松江和太湖上飄蕩,循環(huán)往復,年復一年。這位江湖散人當年的茶煙,似乎還零落未久呢。但天隨子此時又在何方?可是世人往往都為功名利祿所誤,手撫三高堂那荒敗的祠堂,不知后世之中還有誰能繼承三高那樣的品性?古往今來,遺恨無窮,盡皆消泯于搔首之間。

        空中飛過一行大雁,雁影倒映在江水中,江邊梅花凋殘,四野明潔,了無塵土,風起雪飛,潔白的雪色,映照得夜窗一片明凈,恍若白晝。這清絕的萬里乾坤,還是托付給漁翁釣叟的釣竿吧。這正好是激人詩興,提筆吟詩的時候。猛然間我拍著釣雪亭的欄桿,呼喚著空中飛翔的鷗鷺,與它約定他年我也會來此做一個釣叟。鷗鳥的身影一掠而過,我們共飲著那樽清酒。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等。

        彭傳師:詞人好友,具體生平不詳。

        三高堂:在江蘇吳江。宋初為紀念春秋越國范蠡、西晉張翰和唐陸龜蒙三位高士而建。

        趙子野:名汝淳,字子野,昆山人。太宗八世孫,開禧元年(1205年)進士。詞人好友。

        鴟夷:皮制的口袋。春秋時范蠡協(xié)助越王勾踐滅亡吳國后,泛舟五湖,棄官隱居,指號鴟夷子皮。

        零落茶煙未久: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

        謾留得莼鱸依舊:緬懷晉人張翰。

        垂綸:垂釣。

        賞析

        這是一首借寫夜季之景,寄托詞人歸隱而去的愿望之作。

        詞的上片著重歌詠“三高”,以抒發(fā)追思先賢的幽情。“挽住風前柳,問鴟夷當日扁舟,近曾來否?”表達追懷范蠡之情。筆姿瀟灑,落響不凡。一下子便將讀者帶入了追憶住昔的藝術境界。詞人以“風前挽柳”發(fā)問,構思奇特;而所問之事,則為當年鴟夷子的扁舟。接著以“月落潮生無限事,零落茶煙未久。”這兩句是詞人在緬懷唐代文學家陸龜蒙,抓住了其嗜茗的典型細節(jié),突現(xiàn)出其隱居生活的無限情趣。“謾留得莼鱸依舊。”引用的是張翰因秋風起思念故鄉(xiāng)莼羹鱸膾的故事,追憶當年棄官歸隱的賢士張翰。張翰的情懷,已成往跡,此時只有莼菜鱸魚,依然留味人間。詞人不禁再次感慨發(fā)問:“可是功名從來誤,撫荒祠、誰繼風流后?”詞人身處野草荒蕪的古寺,思及古人前賢的功名之事,不禁感慨萬千。

        詞的下片著重寫釣雪亭邊夜雪的情景,進而表明自己如前賢一樣隱居垂釣的心愿。“江涵雁影梅花瘦,四無塵、雪飛云起,夜窗如晝。”這三句先點季節(jié),次寫雪飛,再寫雪景,筆調(diào)秀麗。思澈神清,繪景如畫,接著以“萬里乾坤清絕處,付與漁翁釣叟。又恰是、題詩時候。”三句引發(fā)贊嘆之情。這江山夜雪,萬里乾坤,霎時成為瓊瑤世界。可是這清絕人寰的'勝景,又有誰來欣賞呢?看來只能“付與漁翁釣叟”了。這時,只有他們是天地間真正的主人。除此以外,對于詞人來說,也是最好不過的題詩的時候。詞人思量至此,不覺逸興頓生,“猛拍闌干呼鷗鷺,道他年、我亦垂綸手。飛過我,共樽酒。”表明詞人此時內(nèi)心全為清景所陶醉,也表達了對“三高”的高度崇敬的心情。這里所呼喚的鷗鷺,虛實結合,言明心志。言其為虛指,是即使有,它們未必能懂得人的心意。說是實指,古時誓志高隱的人,都慣于和鷗鷺結盟為友,因此志同道合有意隱居于江湖的人士,可以稱為鷗盟,詞人是和友人趙子野等同來的,稱他們?yōu)橥说您t鷺,也是非常切合的。

        在詞的上片,詞人縱情歌贊三高的高風亮節(jié),以實寫虛,先拓開境界。而以“撫荒祠誰繼風流后”一句,為下片即景抒懷歌詠釣雪亭這一主題,奠定了根基。上片所詠,只是“山雨欲來”之前的襯筆。下片寫釣雪亭上所見的江天夜雪的清景,以及詞人和友人在觀賞此景之后,對漁翁釣叟的艷羨,對水邊鷗鷺的深情呼喚,對自己他年有志垂綸的衷心誓愿,才是這首詞的主體。這首詞有意在筆先、一唱三嘆、情景交融、神余言外之妙。除此之外,意境清新、優(yōu)美,語言雋麗,表現(xiàn)出詞人清俊瀟灑的風格,是一首成功之作。

        創(chuàng)作背景

        宋寧宗嘉泰二年(1202年),詞人任吳江主簿時,應友人趙子野的邀請,來到釣雪亭。時值冬天下雪,面對清景,詞人賦了這首詞。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賀新郎·和前韻

        [宋代]辛棄疾

        覓句如東野。想錢塘風流處士,水仙祠下。更億小孤煙浪里,望斷彭郎欲嫁。是一色空蒙難畫。誰解胸中吞云夢,試唿來草賦看司馬。須更把,《上林》寫。

        雞豚舊日漁樵社。問先生:帶湖春漲,幾時歸也?為愛琉璃三萬頃,正臥水亭煙榭。對玉塔微瀾深夜。雁鶩如云休報事,被詩逢敵手皆勍者。春草夢,也宜夏。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我像東野那樣苦思來作詩。想起在水仙祠下那些風流處士,更想起小孤山的煙濤波浪里,那望眼欲穿的彭郎磯。一色空濛,神色令人難以描畫。誰能寫出西湖的浩渺宏大,氣吞云夢,也只有司馬相如那樣能寫出《上林賦》的人才能描繪出它的王者之氣。

        原來的漁樵社在擺雞豚宴。問我?guī)Ш核疂q,山水之樂無窮,什么時候回來。我喜歡那三萬里煙波浩渺的西湖,臥在水亭煙謝中,面對玉塔,于深夜之中欣賞湖水的微瀾。文吏像云一樣不要來拿事勞煩我。寫詩詠西湖碰上了強勁對手。我也要像謝靈運那樣做一個“池塘生春草”之類名句的好夢。

        注釋

        和前韻:指用前《賀新郎》(翠浪吞平野)韻再詠西湖。

        東野:唐代詩人孟郊字東野,其詩均苦思而得,深為韓愈所推重。又,《三山志》謂福州東禪院有東野亭,蔡襄書額。未知此處果何所指。

        風流處士:指林逋。逋性孤高自好,喜恬淡,勿趨榮利。自謂:“然吾志之所適,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貴也,只覺青山綠水與我情相宜。”林逋終生不仕不娶,無子,惟喜植梅養(yǎng)鶴,自謂“以梅為妻,以鶴為子”,人稱“梅妻鶴子”。

        水仙祠:在杭州西湖。

        雞豚(tún):雞和豬。古時農(nóng)家所養(yǎng)禽畜。

        先生:作者自指。帶湖,在江西上饒。

        琉璃三萬頃:指福州西湖煙波浩渺。杜甫《渼陂行》:“波濤萬頃堆琉璃”。

        雁鶩(wù):喻文吏。

        勍(qíng)者:強手,勁敵。

        賞析:

        詞的上片泛詠福州西湖。起句寫其吟詠之苦。《墓志》謂其詩“鉤章稽句,掐擢腸腎”,每個字都出以苦思。此處以東野自喻,言其吟詠西湖,字斟句酌,和孟東野一樣刻苦。水仙桐在杭州西湖。“想錢塘”三句先把福州西湖幻化作杭州西湖,然后由杭州西湖聯(lián)想到水仙祠,再由水仙祠聯(lián)想到杭州之士在水仙祠前向風流處士,“一盞寒泉餞秋菊”的`情景。“更憶”三句寫福州西湖之小孤山。言其同江西彭澤縣北長江岸邊的小孤(姑)山一樣,同負盛名。它沐浴在萬頃碧波之中,浪里出,煙里藏,一色空濛,而它那“望斷彭郎欲嫁”的神色,更令人難以描畫。在這里,作者使用擬人手法,簡直把小孤山似仙非仙,空濛靈秀的景色寫絕了。“誰解”三句運用《子虛賦》和《上林賦》的有關材料和典故,并以司馬相如自喻,言福州西湖,浩渺宏大,氣吞云夢,要把它寫出來,還要請《上林賦》那樣的高手,才能把它王者之氣寫出來。在這里,作者使用了“想”、“憶”和“誰解”三個動詞,把他對西湖人文景觀、小孤山以及西湖氣吞云夢的氣勢聯(lián)系在一起來寫,顯得層次分明,而構思又極嚴密。

        詞的下片寫作者對福州西湖的愛憐。這里有兩個對比。一是家鄉(xiāng)之思同西湖之愛的對比。“雞豚”三句寫作者的家鄉(xiāng)之思。言如今帶湖春漲,山水之樂無窮,家鄉(xiāng)的親友望其回鄉(xiāng),“雞豚燕(宴)春秋”,以敘闊別之誼。接下去三句寫其對福州西湖的愛。他愛福州西湖三萬頃琉璃般的水面,他喜歡臥在水亭煙榭之中,面對玉塔,于深夜之中,欣賞湖水的微瀾,以慰藉自己那顆受傷的心。在句首著以“愛”字,使之同鄉(xiāng)思形成鮮明對比,從而突出了他對福州西湖的愛高于鄉(xiāng)思之意。二是為西湖吟詩同處理公務的對比。唐代詩人孟郊,四十六歲登第后,被任為僳陽尉。在任不事曹務,常以作詩為樂,被罰半俸。作者雖沒不事曹務,但他在結尾四句卻說,他要寫詩吟詠福州西湖,碰上了強勁敵手,要像謝靈運當年西堂思詩那樣做一個獲得“池塘生春草”之類名句的好夢,“雁鶩如云休報事”,以免驚擾我“覓句”的努力。這樣寫,既照應了開頭,又使吟詩同理事形成鮮明對比,再次突現(xiàn)了他對西湖之愛高于其他之意。這樣通過兩層對比,便把他游西湖、詠西湖、愛西湖之意充分表達出來,圓滿地表達出了本詞所要吟詠的主題。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3

        賀新郎·把酒長亭說

        辛棄疾〔宋代〕

        陳同父自東陽來過余,留十日。與之同游鵝湖,且會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飄然東歸。既別之明日,余意中殊戀戀,復欲追路。至鷺鷥林,則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獨飲方村,悵然久之,頗恨挽留之不遂也。夜半投宿吳氏泉湖四望樓,聞鄰笛悲甚,為賦《賀新郎》以見意。又五日,同父書來索詞,心所同然者如此,可發(fā)千里一笑。

        把酒長亭說。看淵明、風流酷似,臥龍諸葛。何處飛來林間鵲,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華發(fā)。剩水殘山無態(tài)度,被疏梅料理成風月。兩三雁,也蕭瑟。

        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手持酒杯與你在長亭話別,你安貧樂道的品格恰似陶靖節(jié),俊逸杰出的才干又像那臥龍諸葛。不知何處飛來的林間鵲鳥,踢踏下松枝上的殘雪。好像要讓我們倆的破帽上,增添上許多花白的頭發(fā)。草木枯萎,山水凋殘,冬日的景物都失去了光燁。全靠那稀疏的梅花點綴,才算有幾分生機令人欣悅。橫空飛過的兩三只大雁,也顯得那樣孤寂蕭瑟。你是那樣看重信用來鵝湖相會,才相逢又輕易地匆匆離別。遺憾的是天寒水深江面封凍不能渡,無法追上你,令人悵恨郁結。車輪也如同生出了四角不能轉(zhuǎn)動,這地方真讓惜別的行人神傷慘切。試問,誰使我如此煩惱愁絕?放你東歸已經(jīng)后悔莫及,好比鑄成的大錯用盡了人間鐵。長夜難眠又傳來鄰人悲凄的笛聲,但愿那笛音止歇,不要讓長笛迸裂。

        注釋:

        陳同父:即陳亮(—),字同父(甫),號龍川,婺州永康(今屬浙江)人。東陽:即今浙江金華。來:訪問,探望。鵝湖:在江西鉛山縣東北,山上有湖,原名荷湖,因東晉龔氏居山養(yǎng)鵝,更名鵝湖。朱晦庵:即朱熹,字元晦,號晦庵,早期主戰(zhàn),晚年主和,與辛陳政見相左。紫溪:在鉛山縣南四十里,為建陽上饒的必經(jīng)之道。既別之明日:別后的.第二天。追路:追隨,追趕。鷺鶿林(lù cí lín):地名,古驛道所經(jīng)之地。南宋史彌寧《鷺鶿林》詩:“驛路逢梅香滿襟,攜家又過鷺鶿林。含風野水琉璃軟,沐雨春山翡翠深。”方村:村莊名,在鷺鶿林西南。悵(chàng)然:失望的樣子。不遂:沒有成功。泉湖:地名,在信州東,方村附近。《乳燕飛》:《賀新郎》的別名,因蘇軾《賀新郎》有“乳燕飛華屋”句而得名。見意:表達意見。索詞:要我寫詞。心所同然:兩人內(nèi)心所共同想到的。長亭:古時在城外道路旁每隔十里設立的亭子,供行旅休息,或餞別親友。淵明:陶淵明,這里指陳亮。陳亮沒有做過官,所以辛棄疾把他比作躬耕紫桑的陶淵明。風流:高潔宏遠的風度和志趣。酷似:非常相似。臥龍諸葛:未出山前的諸葛亮。這里是稱贊陳亮,說他和諸葛亮一樣,有杰出的政治才能。臥龍,比喻才能杰出的隱士。蹙(cù)踏:踩踏。剩水殘山:凋敝的山水。無態(tài)度:不成樣子。料理:點綴,裝飾。風月:泛指風光景色。蕭瑟:冷落,凄涼。佳人:美好的人,指君子賢人好友。這里指陳亮。重約:重視約定。五年前,陳亮約訪辛棄疾,因被誣下獄未能踐約,此次方踐舊約。輕別:輕易地分別。冰合:冰封住了江面。車輪生四角:謂道路泥濘,車輪像長了角一樣,不能轉(zhuǎn)動,無法前進。銷骨:極度傷心。愁絕:極端哀愁。“鑄就”句:《資治通鑒》卷二六五:羅紹威曰:“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也。”此言沒留住陳亮是個錯誤。費盡人間鐵,用盡了人世上所有的鐵。這里是用夸張的筆法,寫友誼的深厚堅實。長夜笛::《太平廣記》卷二十四載,唐代著名笛師李謩在宴會遇見善吹笛的獨孤生,就把自己的長笛拿出來請他吹奏。獨孤生說此笛吹至樂曲“入破”處必裂,一試果然。這里用此典關合題序“聞鄰笛悲甚”之意,希望他不要把笛子吹裂,自己實在受不了笛聲之悲。

        賞析

        這首追憶與陳亮散交會與抒發(fā)別情散詞作,長得勃郁動蕩,筆力奇重,是稼軒詞中散名篇。

        長達一百二十余字散詞序是這首詞散一大特色。蘇東坡之后,詞序在詞作中散地位明顯提升,詞人多以只字片語散小序交代詞散長作背景、本事或主題,稼軒詞亦多有詞序.但百字以上散序終究不多見。這篇序敘述了兩人相會、分別,以及別后復追、無奈路途阻隔,欲追而不得,悵然獨飲,繼而收到友人書信散情形.幾乎可以當作一篇獨立散小散文來讀。與詞作相配合,則事與情俱佳,所渭“合則兼美”,棺得益彰。它不僅不與詞作內(nèi)容重復,還能與原詞互相生發(fā),交映生輝。這樣散效果,是連宋代最善于長作詞前小序但多與詞重復散姜夔也難以相比散。

        全詞主說抒長了他與陳亮之間志同道合散深摯友誼,同時在長景抒情中都含有深刻散象征意味。上片起句,從長亭送別長起,古時在大道上設亭供行人休息,通常是十里一長亭,五里一短亭,人們送行時總在長亭餞別。所以一說到長亭,總有一種依戀不舍之情。唐代大詩人李白說得好:“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這里首句說長亭餞別,就點染了一種依戀惆悵散氣氛。不正面長彼此散留戀之意,而以一“說”字,領起下文。下文中長亭送別散向說,也只是他們酌古準今散內(nèi)容之一,他們都覺得歸隱田園散陶淵明和起而用世散諸葛亮可以被看成是一體散兩面,所以一樣風流,但其中實有深意。這里作者把陳亮比做陶淵明和諸葛亮,意在說明,他那不愿做官、向往自由散品格很像陶淵明,而那風流瀟灑散風度和杰出散政治、軍事才能,又實在極像當年高臥隆中、人稱臥龍散諸葛亮。其實,這并非溢美之辭。陳亮住政治、軍事上確有卓越見解,他曾三次向孝宗上書,主張改革內(nèi)政。自擊金兵,收復中原。在《中興十論》中,還具體規(guī)劃了收復中原散政治和軍事策略。從這些方面看.陳亮確實可與當年隆巾對策散諸葛亮相比。長亭餞別本來夠惆悵散了,何況又是與這樣不平凡散人分手,留戀之情自然更深了。這兩個古人,原是詞人自己喜愛散,自己所欲,奉之于人,足見其誠意。

        飛鵲踏雪兩句,即景生情,點畫他送別陳亮時散長亭景色,但不是靜態(tài)描繪,而是靈幻生動。“說破帽”句,則以戲謔散語言,傳達年華老大散悲感,明松暗緊。這三句是回想兩人分手前暢聚散愉快心情,但卻只用旁筆描繪當時散環(huán)境:兩人正向得親切,不知從哪片林子里琶來幾只喜鵲,把松樹梢上散積雪踢落下來,點點落在他們散破帽上,好像故意說使我們增添一些白發(fā)。這里寥寥幾筆,不但點明了季節(jié),而且把兩位知友當時在松林雪地中傾心交向散神態(tài)和愉悅散心情生動地烘托了出來,筆調(diào)也非常靈活風趣,使人回味無窮。雖無正面描長聚會情況,但氣氛已足。所以下面筆鋒一轉(zhuǎn),長出一片蕭瑟景象:舉目望去,寒冬散山水凋枯得不成樣子,失去了姿態(tài)和神情,幸虧還有幾株梅花把它裝點一番,勉強點綴成一番景致。在天空中,雖有兩三只飛雁南鳴,也畢竟是蕭條凄涼。這上片歇拍前散這四句,長冬日蕭瑟景象,和疏梅、稀雁點綴于這種景象中時,所給予詞人散印象。但意思不止于此,表面上是長景,實際上是用比興手法,有著象征意義,隱含著作者對山河破碎、唯留一隅散南宋政局散失望,和對南宋越來越少散愛國志士無望散堅韌表示感慨之意。這是他隱居時期越來越深切地感受到散政治情懷散較明顯散傳達。

        上片是圍繞著送別來長散,但無論長景抒情都遠遠超過送別散范圍,而具有濃郁、深邃散余情逸韻。下片則重在抒發(fā)眷念不舍散友情,把惜別之情抒發(fā)得極為深摯動人。換頭就點出陳亮散別去,這就為下文長他追趕朋友、為風雪所阻散情景作準備。以下長清江冰合,陸路泥濘。水陸都不可以前行,追趕也就成了泡影。實際上,他這一次是從陸路追趕朋友散,但是特用水路為虛襯,顯示出無路可通散極度失望,車輪生角一語,化用典故,形象地長出了行路散困難,在這樣散路途上依然想追挽朋友,其下散“行人銷骨”一語。就成了順勢而下散深摯抒情了。“問誰”一句,憑空虛擬一問,自問自答,不僅使詞意可以從無可伸展處再生波瀾,而且長出了別情散不可解脫。

        于是以下一韻,在問句散追逼下,他以極夸張散筆墨,將自己散沒有能夠挽留住道友散后悔,傾身一發(fā),詞剛氣烈。費盡人間鐵來鑄就相思錯,這是很大散遺憾,表明了作者心中異常激烈散感情。同時,就像上片后兩韻散景語中包含著明顯散象征意義一樣,此處也頗有一語雙關散妙味。它兼有譴責了南宋統(tǒng)治者采取投降路線,結果弄得南北分裂,山河相望而不得相合散莫大錯誤。這樣散抒情重筆,只有包含了這種分量散內(nèi)涵,才使人在夸張散筆墨中看見他散真實感情。結尾“長夜笛,莫吹裂”兩句暗合詞序中“聞鄰笛甚悲”之語,糅合了向秀《思舊賦》散悲凄意境和獨孤生吹笛入破而使笛裂散故事。長夜漫漫,看不到破曉散希望,凄清散笛聲,撕心裂肺。全詞在悲涼散意境中收束,情深意永,余音裊裊,較之詞人那些“兒女淚,君休滴”散送別之作顯得情意繾綣。整首詞設喻新巧,長景幽峭,但在藝術上散新奇和不憚外露散相思之情背后,傷心人別有懷抱。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zhàn)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tǒng)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zhí)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4

        賀新郎·篆縷消金鼎

        李玉〔宋代〕

        篆縷消金鼎,醉沉沉、庭陰轉(zhuǎn)午,畫堂人靜。芳草王孫知何處?惟有楊花糝徑。漸玉枕、騰騰春醒,簾外殘紅春已透,鎮(zhèn)無聊、殢酒厭厭病。云鬢亂,未忺整。

        江南舊事休重省,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月滿西樓憑闌久,依舊歸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誰伴我,對鸞鏡。

        譯文

        銅爐中香煙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細線。酒氣沉沉,庭中的樹影已轉(zhuǎn)向偏東,堂舍里冷清寂靜。芳草碧綠而茂盛,也不知離人現(xiàn)在何處,唯有飄落的楊花,如點點白雪,落滿小徑。我一人獨臥玉枕上沉沉睡眠,初醒仍是迷迷糊糊。春天將盡,簾外殘紅飄落,我感覺毫無心緒,像喝多了酒一樣一身病態(tài)。頭發(fā)零亂,也不想去梳整。江南舊事,不愿意再重新回想,遍天下去尋訪消息,送信的鴻雁未曾捎來消息。月光灑滿西樓,我一直依欄遠望,可是他的歸期依舊未定。怕只如同銀瓶沉入金井,再也沒有希望重逢。等得太久,我守著昏暗的殘燭,聽不到他歸來的聲音。徒自讓我久久佇立,直到梧桐消失了陰影。如今又到了夜間,而我依然孤單對著鸞鏡。

        注釋

        賀新郎:詞牌名之一。此調(diào)始見蘇軾詞,原名《賀新涼》,因詞中有“乳燕飛華屋,悄無人,桐陰轉(zhuǎn)午,晚涼新浴”句,故名。后來將“涼”字誤作“郎”字。《詞譜》以葉夢得詞作譜。此調(diào)聲情沉郁蒼涼,宜抒發(fā)激越情感,歷來為詞家所習用。后人又改名《金縷衣》、《金縷詞》、《金縷歌》、《風敲竹》、《雪月江山夜》等。

        篆縷:指香煙裊裊上升,如篆字和線。

        金鼎:香爐。

        畫堂:泛指華麗的堂舍。

        芳草王孫:王孫,泛指男子。

        糝(sǎn):飄散。

        玉枕:玉制或玉飾的枕頭。亦用作瓷枕、石枕的美稱。

        騰騰:蒙朧、迷糊的樣子

        鎮(zhèn):整日,久。

        殢酒(tì):困于酒。

        厭厭:形容病態(tài)。

        忺(xiàn):高興。

        倩(qiàn):請,央求。

        瓶沉金井:指徹底斷絕,希望破滅。

        金井,飾有雕欄的井。

        嘶騎:嘶叫的馬。

        鸞鏡:妝鏡。《太平御覽》卷九一六引南朝宋范泰《鸞鳥詩》序:“昔罽賓王結罝峻祁之山,獲一鸞鳥,王甚愛之,欲其鳴而不致也。乃飾以金樊,饗以珍羞。對之逾戚,三年不鳴。夫人曰:‘聞鳥見其類而后鳴,何不縣鏡以映之!’王從言。鸞睹影感契,慨焉悲鳴,哀響中霄,一奮而絕。”后即以“鸞鏡”指妝鏡。

        賞析

        這是首念遠之詞。上闋由思婦戀"思王孫"思的愁情寫起,接著描寫思婦緩慢起床、鬢發(fā)亂而不愿梳理的細節(jié),表現(xiàn)其心懷哀怨的情神狀態(tài)。接下來寫"思王孫"思音信全無,自經(jīng)卻茫然期待的悵惘。雖擔心對方恩斷義絕,但仍在盼望他重回自經(jīng)身旁。棄婦之怨被寫得淋漓盡致。

        開篇寫金爐里香煙裊裊上升,這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銅爐里的香煙,繚繞上升,盤旋似篆文,這時候已經(jīng)消散;庭院里樹木的陰影轉(zhuǎn)過了正午所在位置,也就是劉禹錫《池亭》詩所寫的“日午樹陰正”,而稍稍往東偏斜了。這幾句描繪的是深鎖閨房“醉沉沉”的人之所見、所感。

        開頭三句已充分刻畫了“畫堂人息”。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寧息,人不會對爐中升起的香煙那么注視,看出它升起后的形態(tài)變化以至于散滅;對庭中樹木陰影的“轉(zhuǎn)午”,也不會感覺得出來。身在如此的環(huán)境中,她在想些什么呢?下句才透出一些消息:“芳草王孫知何處?”這里是用“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楚辭·招隱士》)的句意,表明“她”是在懷念遠人。

        “惟有楊花糝徑”點明此時是楊花飄飛的暮春天氣。她的情,如山澗地溪,水流緩慢,與那息悄悄的環(huán)境,很是和諧。不過從“楊花糝徑”看,這春光已是“二分塵土,一分流水”(蘇軾《水龍吟》)了。“惟有”二字又表明路上只有楊花,并無他所盼望的歸人。她的愁緒從中輕輕地流漾出來了。

        “漸玉枕、騰騰春醒”。從方才的“醉沉沉”而仍有所感覺來看,她依依而睡并不久。“騰騰春醒”這句話說的是醒后懶散的情態(tài),與“醉沉沉”上下照應。彼時即有“芳草王孫知何處”之感,現(xiàn)在地破春醒,這種感覺豈不更深?感情的潮水將在她的心里掀起更大波瀾,也許還是“醉沉沉”的好。“簾外殘紅春已透”,加上前面的“楊花糝徑”,為什么接連不斷地重復春天的歸去呢?春老花殘,閨中人敏銳地感覺自經(jīng)的青春將逝,紅顏將老。從這些看似寫景的反復描述中,可以看出正滲透著人的感情。“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神于詩者,妙合無垠。巧者則有情中景,景中情”(王夫之《姜齋詩話》)。這幾句的“景中情”完全達到了“妙合無垠”的地步。

        “鎮(zhèn)無聊、殢酒厭厭病”。前面的景物描繪無不寓有一個“情”字,到此句便寫出女主人公殘春時節(jié)的心情。這句詞中的.“鎮(zhèn)”作“長”的解。這句話說的是長日情思無聊,故纏綿于酒,借以消愁。劉過《賀新郎》詞曰:“人道愁來須殢酒”,就是這種狀態(tài)了。結果是愁未能消,反而因酒致病,精神不振。

        “云鬢亂,未忺整”,說的是沒有好心情去梳理零亂的鬢發(fā)。這其中有一個原因是,更有“豈無膏沐,誰適為容”(《詩·衛(wèi)風·伯兮》)之意。因“無聊”而“殢酒”,因酒而“厭厭病”,因病而懶妝流,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春去而人不歸引起。詞寫到這里,已由外部描寫隱約透露出人物的內(nèi)心。

        下闋,則完全轉(zhuǎn)入女主人公自我抒情了。“江南舊事休重省”,這句劈空而來,一下啟開了女主公人的心扉。那“江南舊事”,也許是一段令人難忘的溫馨歲月吧,如今卻是“休重省”了。是真的不愿“重省”么,還是“省”也無用,故作決絕語呢?正是這一個“休”字蘊含著說不盡的情意。接著她直率地道出了底蘊:“遍天涯、尋消問息,斷鴻難倩”,說的是到處探聽而信音杳然。“月滿西樓憑闌久”,說的是她悄悄登上西樓,獨自望著銀白的月光灑滿大地,癡癡地想著。“依舊歸期未定”——他現(xiàn)在大概正想著回來,只是日子還沒有確定,所以鴻雁沒有傳來書信吧。

        這只是她的想象,情況是否如此,并不十分清楚。這樣她又陷入了揣想中:“又只恐瓶沉金井”。白居易《井底引銀瓶》詩有云:“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本詞根據(jù)白詩以“繩斷瓶沉”作比,慨嘆愛情破裂已無法彌合。“又”字意味深長,它恰與上句聯(lián)系著。她本來是希望他能回來,只是“歸期未定”;轉(zhuǎn)而再想,愈感到?jīng)]有把握,故有此“又”字。讀之令人感到萬轉(zhuǎn)千回,心潮翻騰,柔腸寸斷。

        “嘶騎不來銀燭暗,枉教人立盡梧桐影”。從“篆縷銷金鼎”到“庭陰轉(zhuǎn)午”,到“月滿西樓”,到“銀燭暗”,時間的腳步在息寂中前進著。她沉醉,入地,醒來,倚闌望月,最后寄希望于萬一,盼著聽到馬嘶聲,所思念的人也許會騎著馬歸來吧。但直到“銀燭暗”了,月落了,“梧桐影”盡了,她一直在癡癡地望著,聽著,仍不見人歸。這里直引呂巖《梧桐影》詞“教人立盡梧桐影”,而添一“枉”字領起,語更痛切。

        “誰伴我,對鸞鏡”,這是發(fā)自肺腑的痛切心聲。“鸞鏡”,是用來梳妝的。昔日鸞鏡前,人影雙雙,也許還有過張敞畫眉那樣的風流韻事,然而今日獨對鸞鏡,豈不令人柔腸寸斷!這位女主人公自始至終,沒有一言一語埋怨對方,直到最后,也只是婉轉(zhuǎn)傾訴,連一點慍怒的情緒都沒有。和婉淳雅,在思歸的形象中,獨樹一幟。

        李玉

        (1486—1536)明六安衛(wèi)千戶,字廷佩,號南樓。針灸多奇效,時號神針李。善方劑,能使病瘺者立起。

      賀新郎原文翻譯及賞析15

        賀新郎·和徐斯遠下第謝諸公載酒相訪韻

        逸氣軒眉宇。似王良輕車熟路,驊騮欲舞。我覺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龍云雨。時與命猶須天付。蘭佩芳菲無人問,嘆靈均欲向重華訴。空壹郁,共誰語?

        兒曹不料揚雄賦。怪當年《甘泉》誤說,青蔥玉樹。風引船回滄溟闊,目斷三山伊阻。但笑指吾廬何許。門外蒼官千百輩,盡堂堂八尺須髯古。誰載酒,帶湖去。

        翻譯

        徐斯遠眉宇間的氣度風采超逸軒昂。我想您赴試就應該像王良駕馭馬車一樣輕車熟路,怎能不一試而中。我認為友人本來就不是池中之物,應該像蛟龍得云雨一樣能夠大展宏圖。但是時機和命運的好壞還需要看天意如何。想那屈原的才華與人品就如同蘭芷一樣,卻同樣感慨時運不濟,何況是我們這樣的人呢。

        主考官就像是當年左思誤評揚雄之《甘泉賦》一樣,不識徐斯遠文章之妙,以致使其落第。友人徐斯遠落第,其報國理想難以實現(xiàn),就像是乘船去尋找傳說中的仙山,因其虛無縹緲,所以總是難以到達。我只是笑著指著我的茅廬問道:看看如何?謂住所外長有千百株挺拔蒼健的松柏,他們也都隱居山林,尚未得志。勸解友人暫時載酒帶湖、樂而忘憂。

        注釋

        王良:一名孫無政,晉之善御馬者,為趙簡子御。

        驊騮:良馬名,相傳為周穆王八駿之一。

        池中物:喻蟄居一隅、無遠大抱負之人。

        靈均:即屈原。

        重華:舜的別號。

        壹郁:憂悶。

        三山:指傳說中的蓬萊、方丈、瀛洲。

        蒼官:松柏的別稱。

        須髯:絡腮胡子。

        創(chuàng)作背景

        徐斯遠慶元二年(1196)參加禮部考試,不第而歸。信上友人紛紛攜帶酒肴前往慰問,徐斯遠有詞稱謝,這首詞是用原韻與徐斯遠相唱和的,時間當還在這年的夏季,尚未移居瓢泉。

        賞析

        起韻先以一單句,勾勒出友人超逸軒昂的精神風采,是為起端定性,為下文的當遇而不遇張本。接韻順勢而下,寫自己當初以為他的出試,就像善于駕車的王良駕著駿馬拉著的車子上路一樣,既是輕車熟路,想是必然高中。三韻再行渲染鋪張,表明自己曾以為友人此番出試,定如暫時蜷縮于池中的蚊龍將要得雨一樣,騰飛指日可待,高中是必然之勢。在以王良和蚊龍為比,作了這樣盡情的渲染之后,四韻忽然一跌,以時命猶待天意為辭,暗示出朋友的落第事實和落第的原因。這原因不是因為文才不足,而是因為時命不濟。五韻以屈原猶且不遇為喻,表達他對友人落第的寬慰和不平感。屈原是個蘭佩芳菲即品性高潔、才華過人的古代志士,他猶且無人過問,懷抱冷落,為此曾經(jīng)激憤地向重華(舜)陳辭,那么友人的不遇豈不分所該當?這里的用典,既包含著詞人對天下才士收場一例凄涼的悲憤感,又表達了他以重比輕、要友人看輕自己的落第的用意。上片末韻,由屈原和友人的不平遭遇而來,寫出了他的同情式的理解。這里的“空”字、“共誰語”的反問,包含著濃烈的感情,表達的是才人在歷史上總不得志的郁悶和孤獨感。這是一石三鳥,既寫出了落第友人的當下感受,也兼點出了屈原的感受,還隱含著詞人自己的生命感受。

        過片由己及人或者不如說由朋友及于考官,表達他對于考官無才乏學,埋沒人才的諷刺。詞人用“兒曹”稱呼他們,就有鄙視之意。又以“揚雄賦”來形容友人妙文,措辭之間,褒貶立見。接韻諷刺考官看到友人妙文而不識其妙。反而覺得它很可怪。并判友人落第的無才無識。三韻運用典故,表明因為落第,友人的理想變成了可望而不可及之境的大恨。這里的典故運用幾于妙化:事實的滄溟即大海可以象征人生的大海;海上三山望之在前、即之在下、尋訪者被“風引船回”的神話,可以象征人對于理想追求的難以實現(xiàn);人對于理想的仰望與被阻絕,與訪求三山之人終究不得接近三山的情形相同。同時,這個典故特別能說明友人下第后的'心理感受。四韻與上片四韻一樣,在盡情地鋪張后一筆掉轉(zhuǎn),形成詞情的跌宕起伏。它一筆寫出了友人抖落悲哀和悵恨、抖落人世浮塵而襟懷高朗、沖淡的新狀態(tài)。這是一個擺落塵網(wǎng)、歸心自然的高人散士的神態(tài)。“笑指”一詞,猶為傳神。以下由此引發(fā),一氣直下,仿佛久郁的心胸豁然開朗似的,寫出友人歸心帶湖、載酒忘憂的風采。“門外”一韻,人與境諧。其門外千百株高大、古老的蒼松翠柏,與門內(nèi)不阿附屈曲的堂堂須眉,形成了異類同情的互喻。詞首“逸氣軒眉宇”的友人形象,再次得到了呼應。同時,松柏環(huán)聚的處所,也是幽人雅士的隱身之地,這就顯出了友人淡泊功名的趣味。結韻暗扣題面“謝諸公載酒相訪”,以邀請朋友們來到這門外有松柏、門內(nèi)有高士的清幽帶湖飲酒作樂,歸結全篇。

        全詞表達出對友人落第表示安慰。雖然疊用典故,卻貼切順暢,全無堆砌累贅之感。風格郁憤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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