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優)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
江城子·平沙淺草接天
李好古〔宋代〕
平沙淺草接天長。路茫茫。幾興亡。昨夜波聲。洗岸骨如霜。千古英雄成底事,徒感慨,謾悲涼。
少年有意伏中行。馘名王。掃沙場。擊楫中流,曾記淚沾裳。欲上治安雙闕遠,空悵望,過維揚。
譯文
岸邊的沙地、短草與天相接。前路茫茫,幾佛興亡?波濤沖刷著岸邊白色如霜的遺骨,仿佛述說著往日的滄桑。千古來,英雄的成就在那里,徒感慨、空悲涼。英雄少年要殺敵立功、掃蕩沙場。要學祖逖中流擊楫,立誓報國,想謾述胸中治國計策,無奈皇宮遙遠,無法到達。船過維揚,只有滿懷惆悵,遙遙遠望。
注釋
平沙:這里指岸邊平坦的沙地。梁何遜《慈姥磯》詩:“遠岸平沙合。”淺草:短草。茫茫:遙遠貌。幾:幾佛。骨如霜:色自如霜的遺骨。底事:何事。謾:徒然。伏:制服。中行:指漢文帝的宦官中行說(Zhōngháng Yuè),后投降匈奴,力勸單于侵犯長安。此指南宋的投降派。馘(音國):戰時割下敵人的左耳以記功。名王:指金兵的統帥。沙場:戰場。楫中流:用祖逖北伐的故事。治安:指漢賈誼的《治安策》,內容是評議時政。雙闕:本為宮殿前左右各一的高臺。這里借指帝王上朝之處。維揚:即揚州。
賞析
李好古過維揚時寫的這首《江城子》,此外,敵人把自己不能樣馘名王,掃沙場”(馘,殺敵后割取左耳以計功)的原因,歸結為樣欲上治安雙闕遠”(治安,賈誼曾作《治安策》評議的.時政。雙闕,指代朝廷),等于說長亡的關鍵、維揚屢遭破壞的根子,都因為統治者不納忠言。這種尖銳態度和批判精神,在同代敵人中也是少見的。
這首敵在寫法上注意了兩個結合。一個是寫景與抒情結合。敵中寫景的地方只有四句:樣平沙淺草接天長,路茫茫”、樣昨夜波聲,洗岸骨如霜。”即僅僅是沙、草、天、路。這些單調的景物,為讀者展現了維揚劫后的荒涼。再說,作者又逐次為它們加上樣平”樣淺”樣長”樣茫茫”等修飾語,從而共同組成一幅遼遠、凄迷的圖畫,到好象征著作者惆悵的心情。樣昨夜波聲”一句表面寫波濤,背后卻有一個在揚州的某一間屋子里聽著波聲久久不能入睡,想起無限往事的人兒。把這一句同樣洗岸骨如霜”放在一起,夏承燾說:樣 兩句寫夜間聽到波聲拍岸,使人激奮而氣節凜然。”(《唐宋敵選注》)則景中之情就更為顯著了。
還有一個傷今與懷舊的結合。這首敵目睹揚州破敗景象,痛悼國家不幸,這是樣今”;可是敵篇中又有樣幾長亡”一句,接下去還有樣千古英雄成底事”,這是樣舊”。有了歷史舊事的陪襯,眼前的感慨變得越發深沉幽遠;相反,由于當前維揚的變故,千年的長亡也變得越發真切。同時這一句也奠定了下片的基調,暗示自己也像歷史上的無數英雄一樣,壯志難酬,只能樣徒感慨,漫悲涼”。下半闋開頭五句寫自己少年時的志向。敵人年輕時就有降服中行說(漢文帝時宦者,后投匈奴,成為漢朝的大患)和樣馘名王,掃沙場”的雄心壯志,甚至象祖逖的樣子,在中流擊楫,立下報國誓言。這樣,有千古、少年時、目前三個時間層次的結合,敵篇抒情的背景就非常開闊,作者因國事而生的憂慮也就特別深廣。(李濟阻)
這首敵直接寫到維揚的是前面五句和最末兩句。前五句寫見聞,結尾處點維揚,全敵自然構成一個整體,中間的感慨部分則到好處在包孕之中,這樣能使結構緊湊,抒情集中,應該是作者精心安排之作。
李好古
李好古,南宋詞人。生平不詳。自署鄉貢免解進士。清吟閣本《陽春白雪》載:“好古字仲敏,原籍下郢(今陜西渭南縣東北),可備一說。”根據他寫于揚州的兩首《八聲甘州》、兩首《江城子》里的自述推斷,他大約活動于南宋中后期。少年有大志,但無法獲得報國的機會,大約30歲時尚未求到功名,于是乘船千里,到揚州一帶游覽。又據其《酹江月》:“四十男兒當富貴,誰念漂零南北”,可知他中年以后仍然不得意,到處流浪。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會挽彫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彫通:雕)
譯文:
我姑且抒發一下少年的豪情壯志,左手牽著黃犬,右臂擎著蒼鷹,戴著華美鮮艷的帽子,穿著貂皮做的衣服,帶著上千騎的隨從疾風般席卷平坦的山岡。為了報答滿城的人跟隨我出獵的盛情厚意,我要像孫權一樣,親自射殺猛虎。
我痛飲美酒,心胸開闊,膽氣更為豪壯,(雖然)兩鬢微微發白,(但)這又有何妨?什么時候皇帝會派人下來,就像漢文帝派遣馮唐去云中赦免魏尚的罪(一樣信任我)呢?我將使盡力氣拉滿雕弓就像滿月一樣,朝著西北瞄望,射向西夏軍隊。
注釋:
江城子:詞牌名。
密州:今山東諸城。
老夫:作者自稱,時年三十八。
聊:姑且,暫且。
狂:豪情。
左牽黃,右擎蒼:左手牽著黃犬,右臂擎著蒼鷹,形容圍獵時用以追捕獵物的架勢。
黃:黃犬。
蒼:蒼鷹。
錦帽貂裘:名詞作動詞使用,頭戴著華美鮮艷的帽子。貂裘,身穿貂鼠皮衣。是漢羽林軍穿的服裝。
千騎卷平岡:形容馬多塵土飛揚,把山岡像卷席子一般掠過。
千騎:上千個騎馬的人,形容隨從乘騎之多。
傾城:全城的人都出來了。形容隨觀者之眾。
太守:指作者自己。
看孫郎:孫郎,孫權。這里借以自喻。
酒酣胸膽尚開張:極興暢飲,胸懷開闊,膽氣橫生。
尚:更。
微霜:稍白。
節:兵符,傳達命令的符節。
持節:是奉有朝廷重大使命。
云中:漢時郡名,今內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一帶,包括山西省西北一部分地區。
會:定將。
挽:拉。
雕弓:弓背上有雕花的弓。(另解釋為:天弓)
滿月:圓月。
天狼:星名,又稱犬星,舊說指侵掠,這里隱指西夏。《楚辭·九歌·東君》:“長矢兮射天狼。”
《晉書·天文志》云:“狼一星在東井南,為野將,主侵掠。”詞中以之隱喻侵犯北宋邊境的遼國與西夏。
中心:
這首詞通過描寫一次出獵的壯觀場面,借歷史典故抒發了作者殺敵為國的雄心壯志,體現了為了效力抗擊侵略的豪情壯志,并委婉地表達了期盼得到朝廷重用的愿望。
賞析:
1、這首詞是蘇軾豪放詞中較早之作,作于公元1075年(熙寧八年)冬,當時蘇軾任密州知州。據《東坡紀年錄》:“乙卯冬,祭常山回,與同官習射放鷹作。”蘇軾有《祭常山回小獵》詩云:“青蓋前頭點皂旗,黃茅岡下出長圍。弄風驕馬跑空立,趁兔蒼鷹掠地飛。回望白云生翠巘,歸來紅葉滿征衣。圣明若用西涼簿,白羽猶能效一揮。”其描寫出獵的壯觀場面及卒章所顯之志,與這首《江城子》類似。
蘇軾對這首痛快淋漓之作頗為自得,在給友人的信中曾寫道:“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蘇軾此詞一反“詩莊詞媚”的傳統觀念,“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拓寬了詞的境界,樹起了詞風詞格的別一旗幟。
蘇軾深受儒家民本思想的影響,歷來勤政愛民,每至一處,都頗有政績,為百姓所擁戴。密州時期,他的生活依舊是寂寞和失意的,郁積既久,噴發愈烈,遇事而作,如挾海上風濤之氣。
這首詞起句陡兀,用一“狂”字籠罩全篇,藉以抒寫胸中雄健豪放的一腔磊落之氣。“狂”雖是聊發,卻緣自真實。蘇軾外任或謫居時期常常以“疏狂”、“狂”、“老狂”自況。如《十拍子》:“強染霜髭扶翠袖,莫道狂夫不解狂。狂夫老更狂。”蘇軾時年四十,正值盛年,不應言老,卻自稱“老夫”,又言“聊發”,與“少年”二字形成強烈反差,形象地透視出、流露出內心郁積的情緒。此中意味,需要特別體會。他左手牽黃狗,右手擎獵鷹,頭戴錦繡的帽子,身披貂皮的外衣,一身獵裝,氣宇軒昂,何等威武。“千騎卷平岡”,一“卷”字,突現出太守率領的隊伍,勢如磅礴傾濤,何等雄壯。全城的百姓也來了,來看他們愛戴的太守行獵,萬人空巷。這是怎樣一幅聲勢浩大的行獵圖啊,太守倍受鼓舞,氣沖斗牛,為了報答百姓隨行出獵的厚意,決心親自射殺老虎,讓大家看看孫權當年搏虎的雄姿。上闋寫出獵的壯闊場面,豪興勃發,氣勢恢宏,表現出作者壯志躊躇的英雄氣概。
下闋承前進一步寫“老夫”的“狂”態。出獵之際,痛痛快快喝了一頓酒,意興正濃,膽氣更壯,盡管“老夫”老矣,鬢發斑白,又有什么關系!以“老”襯“狂”,更表現出作者壯心未已的英雄本色。北宋仁宗、神宗時代,國力不振,國勢羸弱,時常受到遼國和西夏的侵擾,令許多尚氣節之士義憤難平。想到國事,想到自己懷才不遇、壯志難酬的處境,于是蘇軾借出獵的豪興,將深隱心中的夙愿和盤托出,不禁以西漢魏尚自況,希望朝廷能派遣馮唐一樣的使臣,前來召自己回朝,得到朝廷的信任和重用(這里作者用了一個典故;據《史記·張釋之馮唐列傳》記載:漢文帝時,魏尚為云中太守,抵御匈奴有功,只因報功時少報了六個首級而獲罪削職。后來,文帝采納了馮唐的勸諫,派馮唐持符節到云中去赦免了魏尚)。其“狂”字下面潛涵的赤誠令人肅然起敬。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即喻指遼和西夏。作者以形象的描畫,表達了自己渴望一展抱負,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下闋借出獵表達了自己強國抗敵的政治主張,抒寫了渴望報效朝廷的壯志豪情。
這首詞感情縱橫奔放,令人“覺天風海雨逼人”。從藝術表現力上說,詞中一連串表現動態的詞,如發、牽、擎、卷、射、挽、望等,十分生動形象。全詞表現了作者的胸襟見識,情感興趣,希望理想,一波三折,姿態橫生,“狂”態畢露;雖不乏慷慨激憤之情,但氣象恢弘,一反詞作柔弱的格調,“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充滿陽剛之美,成為歷久彌珍的名篇。
2、這首詞寫蘇軾在密州作地方長官時,有一次去打獵的情景。
打獵,對于一個職業獵手,是家常便飯;而對于蘇軾這樣年已四十的.地方官來說,就不能不算一次壯舉了。詞中就是從表達他出獵時的激動心情開始的。“老夫聊發少年狂”,老夫,是古代年長男性的自稱,切合作者的年紀和口吻。“聊”,是姑且的意思。這句說,老夫今天要發一發小伙子那種“狂勁兒”了。“左牽黃,右擎[ qíng舉起]蒼”,左手牽著黃狗,右臂架著蒼鷹。鷹和狗是用來追捕獵取對象的。“錦帽貂裘”,是戴著錦帽穿著貂皮襖,這次打獵是在冬天,所以穿著皮衣。千騎卷平岡”:成千的騎手跟隨著他,浩浩蕩蕩,象疾風一般卷向平坦的山岡。這里顯示了作為一州長官出獵時的聲勢和排場,確實是壯觀啊!百姓幾乎全城出動(即傾城),都想追隨蘇軾這個知州(相當于漢朝的太守),去看他打獵。而他也為百姓的熱情所感動,暗下決心,為了答謝(報)人們的情意,他要學習三國時代匹馬單槍搏斗猛虎的孫權(孫郎),親手射殺猛虎,給大家看看。
在上片,作者實際上已經繪制成他的“太守出獵圖”。寫出了他的形貌,也寫活了他的神情;渲染了熱烈的氣氛,更揭示出了他昂揚的精神狀態。
轉入下片,作者又進一步深化了所要表達的主題。他說,他剛剛喝足了酒(酒酣)因而更加氣粗膽壯(即胸膽尚開張),鬢發有些花白,又有什么妨礙呢!看來好像是承接上片,表現他老當益壯的英雄氣概。其實,這里所指,已不限于打獵。他在考慮更為重要的事情:“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皇帝什么時候才派馮唐到云中傳達命令?這里用了漢文帝劉恒時的一個典故。“云中”是漢朝的一個郡,在今年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一帶和山西省西北部一部分地區。“節”,即符節,是傳達皇帝命令的憑證。漢文帝曾派馮唐到云中郡,傳旨赦免前云中太守魏尚受的處分,恢復他的官職。魏尚原來抗擊匈奴侵擾有功,后來因小過失受到不公平的處罰。可見,作者是在以魏尚自比,希望皇帝能早日委派自己擔當保衛邊防的重任。他這樣希望,并不是無的放矢。因為,當時宋王朝正受到來自西北方的西夏和來自東北方的遼國的軍事威脅,國家的安危引起了蘇軾的嚴重關切。他渴望奔赴軍事前線,來實現為國立功的政治抱負。最后三句:“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指天狼星,在古代星象學上,被認為是主侵掠的。作者把它當作敵人的象征,又利用“狼”屬于野獸,當在被射獵之列的聯想,他表示,將要(會)緊握雕花的強弓,把他對敵人的仇恨凝聚在拉得圓如滿月般的弓弦上,看準那西北方的敵人,狠狠地射去。
作品以出獵開始,卻以將利箭射向敵人這種出人意料的結局收尾;利用巧妙的藝術構思,把記敘出獵的筆鋒一轉,自然地表現出了他志在殺敵衛國的政治熱情和英雄氣概,這就把一首生活隨筆式的小詞寫成了充滿愛國激情的作品。這首詞讀起來,韻調鏗鏘,氣勢雄渾,感情奔放,境界開闊,是一首表現了蘇軾豪放風格的成功之作。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于公元1075年(神宗熙寧八年),作者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這是宋人較早抒發愛國情懷的一首豪放詞,在題材和意境方面都具有開拓意義。詞的上闕敘事,下闕抒情,氣勢雄豪,淋淳酣暢,一洗綺羅香澤之態,讀之令人耳目一新。首三句直出會獵題意,次寫圍獵時的裝束和盛況,然后轉寫自己的感想:決心親自射殺猛虎,答謝全城軍民的深情厚意。過片以后,敘述獵后開懷暢飲,并以魏尚自比,希望能夠承擔起衛國守邊的重任。結尾直抒胸臆,抒發殺敵報國的豪情:總有一天,要把弓弦拉得像滿月一樣,射掉那貪殘成性的“天狼星”,將西北邊境上的敵人統統一掃而光。這首詞在偎紅倚翠、淺斟低唱之風盛行的北宋詞壇可謂別具一格,自成一體,對南宋愛國詞有直接影響。作者對此闋也頗感自豪,在《與鮮于子駿書》中,他曾說此詞“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自是一家”。可見這首詞可能是作者第一次作豪放詞的嘗試。
鑒賞:
蘇軾因此詞有別于“柳七郎(柳永)風味”而頗為得意。他曾致書鮮于子駿表達這種自喜:“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
此詞開篇“老夫聊發少年狂”,出手不凡。這首詞通篇縱情放筆,氣概豪邁,一個“狂”字貫穿全篇。接下去的四句寫出獵的雄壯場面,表現了獵者威武豪邁的氣概:詞人左手牽黃犬,右臂駕蒼鷹,好一副出獵的雄姿!隨從武士個個也是“錦帽貂裘”,打獵裝束。千騎奔馳,騰空越野,好一幅壯觀的出獵場面!為報全城士民盛意,詞人也要像當年孫權射虎一樣,一顯身手。作者以少年英主孫權自比,更是顯出東坡“狂”勁和豪興來。
以上主要寫“出獵”這一特殊場合下表現出來的詞人舉止神態之“狂”,下片更由實而虛,進一步寫詞人“少年狂”的胸懷,抒發由打獵激發起來的壯志豪情。“酒酣胸膽尚開張”,東坡為人本來就豪放不羈,再加上“酒酣”,就更加豪情洋溢了。
過片一句,言詞人酒酣之后,胸膽更豪,興致益濃。此句以對內心世界的直抒,總結了上片對外觀景象的描述。接下來,作者傾訴了自己的雄心壯志:年事雖高,鬢發雖白,卻仍希望朝廷能像漢文帝派馮唐持節赫免魏尚一樣,對自己委以重任,赴邊疆抗敵。那時,他將挽弓如滿月,狠狠抗擊西夏和遼的侵擾。
此作是千古傳誦的東坡豪放詞代表作之一。詞中寫出獵之行,抒興國安邦之志,拓展了詞境,提高了詞品,擴大了詞的題材范圍,為詞的創作開創了嶄新的道路。作品融敘事、言志、用典為一體,調動各種藝術手段形成豪放風格,多角度、多層次地從行動和心理上表現了作者寶刀未老、志在千里的英風與豪氣。
點評:
出獵對于蘇軾這樣的文人來說,或許是偶然的一時豪興,但他平素報國立功的信念卻因這次小試身手而得到鼓舞,以至信心十足地要求前赴西北疆場彎弓殺敵了。蘇軾任密州知州剛四十歲。他是四年前因與王安石政見不合自愿請求外任,自杭州來至這北方邊郡的。除了他在各地任上致力于地方政績外,一直要求大用于世。當時西北邊事緊張。熙寧三年(1070),西夏大舉進攻環、慶二州。四年,陷撫寧諸城。“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就是指宋與西夏的戰事。
這首詞上片出獵,下片請戰,不但場面熱烈,音節嘹亮,而且情豪志壯,顧盼自雄,精神百倍。同蘇軾其他豪放詞相比,它是一首豪而能壯的壯詞。把詞中歷來軟媚無骨的兒女情換成有膽有識、孔武剛建的英雄氣了。蘇軾對此也頗為自負,他在密州寫給好友鮮于侁的信中說:“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是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就是指的這首詞。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3
江城子·示表侄劉國華
家園十畝屋頭邊。正春妍,釀花天。楊柳多情,拂拂帶輕煙。別館閑亭隨分有,時策杖,小盤旋。
采山釣水美而鮮。飲中仙,醉中禪。閑處光陰,贏得日高眠。一品高官人道好,多少事,碎心田。
創作背景
吳潛為南宋名臣,但在朝廷任職時頗受以賈似道為首的權臣排擠。景定元年(1260),吳潛被貶謫到循州(今廣東省惠陽縣),此篇即是他在循州閑居時贈表侄劉國華的作品。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屋子旁邊有田園十畝,春光正好,百花都醞釀競放嬌顏。多情的楊柳,隨風披拂搖擺,籠著淡淡輕煙。幽館閑亭隨處可見,我時時拄著手杖,稍作流連。
采山貨,釣河魚,味道既鮮而美,我是那酣飲中的酒仙,醉倒后的禪人。在閑居的日子里,日上三竿我還酣睡不起。人們都說做一品高官好,但有多少事,聒碎心田。
注釋
江城子:詞牌名,又名“村意遠”“江神子”“水晶簾”。此體為雙調,七十字,上下片各七句,五平韻。
劉國華:作者表侄,生平未詳。
別館:別墅。
策杖:拄著手杖。
醉中禪:醉倒后的禪人。禪,這里指醉心禪法者。
賞析
這是一首述志言懷的詞。詞人通過對自己日常生活的描述,表明了自己不慕名利的生活態度及淡然閑靜的心境。悠游林下的閑適和禪宗的空靈境界,在作者看來,可以達到融通:經過內“碎心田”而外“一品高官”的紅塵修煉,“仙”“禪”的況味一起隨著鄉村伴日高眠、把酒垂釣的生活油然而生,集中體現在了這首詞中。
上闋描寫詞人的.居處。詞人所居之處如同世外桃源,田園十畝,百花競放,柳條依依。于這景物中,詞人的心境表露無遺,他不茍于俗,過著恬然自得的生活。下闋述寫詞人的日常生活。他生活是悠閑隨性的:采山貨,釣河魚,暢飲美酒,睡覺睡到日上三竿。“一品高官”以下三句,詞人直抒胸臆,表明自己安貧樂道,不愿過那鉤心斗角的官場生活。
這首詞寫得平白易懂,不事雕琢。全篇信手拈來,準確妥帖地將詞人自己的心境傳達出來。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4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原文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譯文
兩人一生一死,隔絕十年,相互思念卻很茫然,無法相見。不想讓自己去思念,自己卻難以忘懷。妻子的孤墳遠在千里,沒有地方跟她訴說心中的凄涼悲傷。即使相逢也應該不會認識,因為我四處奔波,灰塵滿面,鬢發如霜。晚上忽然在隱約的夢境中回到了家鄉,只見妻子正在小窗前對鏡梳妝。兩人互相望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只有相對無言淚落千行。料想那明月照耀著、長著小松樹的墳山,就是與妻子思念年年痛欲斷腸的地方。
注釋
乙卯:公元1075年,即北宋熙寧八年。十年:指結發妻子王弗去世已十年。思量:想念。“量”按格律應念平聲liáng千里:王弗葬地四川眉山與蘇軾任所山東密州,相隔遙遠,故稱“千里”。孤墳:孟啟《本事詩·徵異第五》載張姓妻孔氏贈夫詩:“欲知腸斷處,明月照孤墳。”其妻王氏之墓。“塵滿面”兩句,形容年老憔悴。 幽夢:夢境隱約,故云幽夢。小軒窗:指小室的窗前,軒:門窗顧:看。明月夜,短松岡:蘇軾葬妻之地,短松:矮松。
賞析
十年生死兩茫茫。 長久郁結于心深長的悲嘆,在首句即從心底迸發而出,為全詞定下了主調,凄哀至極。 “兩茫茫”說的是不只是詞人單方面的心情和感受,也同時包含了九泉之下的妻子在內。生者和死者,一樣的情思,一樣的哀緒。 “茫茫”所表現出的感情是茫然、凄婉、沉痛的,籠罩全篇。
不思量,自難忘。 歲月的流逝,生活的變遷,都沒有沖淡詩人對亡妻的一片深情,他不僅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而且思念之情,歷時愈久而愈深、愈濃。 不敢思量,卻哀思萬縷,盤結于心,解不開,亦拂不去,深沉綿邈。 作者用最平常的語言,作了最真實動人的描繪。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亡妻之墳在眉州,與詩人所在的密州遙隔千里。千里之外,沒有自己相伴身邊,可以想見她一人獨臥泉下,該是何等的.孤寂凄清。 “無處話凄涼”一句,也可說是詩人自己因仕途坎坷、潦倒失意,因而產生的滿懷悲情愁緒,無法向千里之外長眠地下的愛妻訴說,亦包括亡妻亦無法向千里之外的詩人訴說凄涼在內。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我們即使能夠相見,看見我這般風塵滿面、兩鬢斑白的衰頹模樣,也一定認不出來是我了。 塵滿面,鬢如霜”寥寥數字,一位被生活折磨、受痛苦熬煎,風塵滿面,兩鬢如霜的詩人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這里刻畫的是外部形象,卻表現出豐富復雜的思想感情。跟妻子死別十年來的痛苦經歷、感情,都含蘊在這六個字之中了。
小軒窗。正梳妝。 看似夢境記實,實際是恩愛夫妻平居生活的生動寫照。寫出了一對年輕夫妻相親相愛的和美關系和幸福生活的情景。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這句詞與北宋詞人柳永《雨霖鈴》中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大概是寫看見親人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遙隔千里,松岡之下,亡人長眠地底,冷月清光灑滿大地,這是一種怎樣孤寂凄哀的情景啊!身處此情此景之中的亡妻自然是悲痛難言,而念及此情此景的詩人亦不免肝腸寸斷。 “腸斷處”是指亡妻的孤墳,“斷腸人”則是概指生者與死者。遙承開頭“十年生死兩茫茫”之意,首尾相接,全詩渾然融為一體,使感情得到充分的發展、強化。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5
江城子·填張春溪西湖竹枝詞
碧云無渡碧天沉,是湖心,是儂心。心底湖頭,路斷到如今。郎到斷橋須有路,儂住處,柳如金。
南高峰上望郎登,郎愁深,妾愁深。郎若愁時,好向北峰尋。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潯。
注釋
西湖竹枝詞:西湖,在今浙江省杭州市西區。竹枝詞,樂府《近代曲》名,本巴渝(今重慶周圍地區)一帶民歌。碧云無渡碧天沉,是湖心,
是儂心:碧云,指碧色的云。此詞與“云雨”、“魚雁”等意象一道,常為古人用來作男女戀情的象征。
心底:指“儂”的心底。湖頭,湖起始的地方。此處指“儂”心上人所居住的地方。路斷,指道路不通。暗示“儂”與心中人許久音訊阻隔,沒有相會了。
斷橋:橋名,在西湖孤山邊。本名寶祐橋,又名斷家橋。以孤山之路,至此而斷,故自唐以來皆呼為斷橋。
金:金黃色。此指柳葉由綠泛黃,與金黃色相似。又黃色醒目,容易辨認。
南高峰、北峰:西湖周圍多山,環湖有南高峰、北高峰、玉皇山等。
相對峰頭俱化石:相對,面對面的相向、對峙。雙影在,
照清潯:清潯,清澈的水邊。潯,水邊深處。
注釋
江城子:詞調名。分單調、雙調兩類,各有數體。單調始于晚唐韋莊,五代歐陽炯,雙調始于北宋蘇軾。
張春溪:名伯魁,字春溪,清浙江海鹽縣人,張惠言友。
西湖竹枝詞:西湖,在今浙江省杭州市西區。竹枝詞,樂府《近代曲》名,本巴渝(今重慶周圍地區)一帶民歌。
碧云無渡碧天沉,是湖心,是儂心:碧云,指碧色的云。此詞與“云雨”、“魚雁”等意象一道,常為古人用來作男女戀情的象征。
心底湖頭,路斷到如今:心底,指“儂”的心底。湖頭,湖起始的地方。此處指“儂”心上人所居住的地方。路斷,指道路不通。暗示“儂”與心中人許久音訊阻隔,沒有相會了。
斷橋:橋名,在西湖孤山邊。本名寶祐橋,又名斷家橋。以孤山之路,至此而斷,故自唐以來皆呼為斷橋。
金:金黃色。此指柳葉由綠泛黃,與金黃色相似。又黃色醒目,容易辨認。
南高峰、北峰:西湖周圍多山,環湖有南高峰、北高峰、玉皇山等。
相對峰頭俱化石:相對,面對面的相向、對峙。化石:南朝劉義慶《幽明錄》:“武昌山上有望夫石,狀若人立。古傳云:‘昔有貞婦,其夫從役,遠赴國難,攜弱子餞送北山,立望夫而化為立石,因以為名焉。’”相傳有貞婦送夫從役,站在山頭望丈夫,久之化而為石。后遂以此典表現女子對丈夫的忠貞與思念,形容精誠至極。
雙影在,照清潯:清潯,清澈的水邊。潯,水邊深處。《淮南子·原道訓》:“故雖游于江潯海裔。”句謂西湖邊上的南、北兩峰,就象那古代的望夫石一樣,相對眺望,佇立凝視,它們的雙影,倒映在清澈的水流中。
賞析
從這首詞的小序“填張春溪西湖竹枝詞”看,可知這首詞為步韻之作。竹枝詞為詩體,張惠言一生不作詩,自言:“余年十八、九時,始求友,最先得云珊。時余姊之婿董超然,與云珊銳意為詩。三人者,居相邇,朝夕相過,過即論詩。余心好兩人詩,未暇學也。其后三、四年,各以衣食奔走南北,率數年乃一得見,見輒出新詩各盈卷。而余學詩,久之無所得,遂絕意不復為。每見超然、云珊讀其詩,恧然以愧”(《茗柯文編·楊云珊覽輝閣詩序》),所以,他以詞來和友人張伯魁的'詩韻。
詞的上闋主要寫闈中佳秀對“郎”的思念、盼望,寫她與“郎”雖有情卻彼此音訊睽隔,展示出這位女子多情、勇敢且驚世駭俗的風致。詞下闋承上闋的情感,過片即直言“儂”對“郎”的思念與盼望:“南高峰上望郎登,郎愁深,妾愁深。”詞中女子對戀人的思念是如此之不可遏止,煎熬其心魂,以致她爬上西湖傍邊的南高峰來眺望心中人,希望他也能登上山峰,與其相會。固然,詞中女子是否登上山峰我們不必過于坐實來解,這也許只是她的一個想象而已,或者一時的情感沖動罷了,不一定真有其事。那么,她是否與“郎”相會了呢?沒有,因為“郎愁深,妾愁深”。如果兩個久相睽隔的人能夠相會,以慰相思之苦,也許他們的痛苦或者能夠得到稍許的沖淡,然而這樣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所以,他們雙方的痛苦是如此的深沉。于是,詞中女子在心中默默地告誡她的戀人:“郎若愁時,好向北峰尋。”不叫“郎”到我身在其中的南峰來尋找,卻叫他南轅北轍到北峰去追尋,顯然是有情緒,鬧別扭了。或者,詞中女子在埋怨戀人太沒有膽量了。或者,她對戀人的猶豫不決深感失望。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她脫口而出拋出了重話:“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潯。”意思是:你最好到北峰去找我,那時,我在南,你在北,我們兩個都變成佇立的石頭,遙相眺望,永遠揆隔,只有我們的雙影,倒映在清澈的水波中!話說得重了一些,但從這牢騷語中我們可以窺見詞中女子的耿耿深情,也由衷的喜歡她那種直來直去,有話就要說的率直、潑辣的性格。
此詞寫得明白曉暢,中多口語,頗具民歌風味。詞中女主公率直且頗有幾分陽剛的個性,與唐宋詞以來小詞中流行的纖弱女性形象相比,頗具幾分異量之美。而詞中女主人公對戀情的堅貞與不懈追求,也令此詞的言情純真、坦白,楚楚動人。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6
江城子·密州出獵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翻譯
我姑且抒發一下少年的豪情壯志,左手牽著黃犬,右臂托起蒼鷹,頭戴華美鮮艷的帽子,身穿貂鼠皮衣,帶著隨從疾風般席卷平坦的山岡。為了報答全城的人跟隨我出獵的盛意,我要像孫權一樣,親自射殺猛虎。
我痛飲美酒,心胸開闊,膽氣更為豪壯,兩鬢微微發白,這又有何妨?什么時候皇帝會派人下來,就像漢文帝派遣馮唐去云中赦免魏尚一樣信任我呢?那時我將使盡力氣拉滿雕弓就像滿月一樣,瞄準西北,射向西夏軍隊。
注釋
老夫:作者自稱,時年三十八。
聊:姑且,暫且。
狂:豪情。左牽黃,
右擎蒼:左手牽著黃犬,右臂擎著蒼鷹,形容圍獵時用以追捕獵物的架勢。
黃:黃犬。
蒼:蒼鷹。
錦帽貂裘:名詞作動詞使用,頭戴著華美鮮艷的帽子。貂裘,身穿貂鼠皮衣。是漢羽林軍穿的服裝。
千騎卷平岡:形容馬多塵土飛揚,把山岡像卷席子一般掠過。
千騎:上千個騎馬的人,形容隨從乘騎之多。
傾城:全城的人都出來了。形容隨觀者之眾。
太守:指作者自己。
看孫郎:孫郎,孫權。這里借以自喻。
酒酣胸膽尚開張:極興暢飲,胸懷開闊,膽氣橫生。
尚:更。
微霜:稍白。
節:兵符,傳達命令的符節。
持節:是奉有朝廷重大使命。
云中:漢時郡名,今內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一帶,包括山西省西北一部分地區。
會:定將。
挽:拉。
雕弓:弓背上有雕花的弓。
滿月:圓月。
天狼:星名,又稱犬星,舊說指侵掠,這里隱指西夏。詞中以之隱喻侵犯北宋邊境的遼國與西夏。
譯文二
我雖年老卻興起少年打獵的熱狂,左手牽著犬黃,右手舉起鷹蒼。戴上錦蒙帽穿好貂皮裘,率領隨從千騎席卷平展的山岡。為了報答全城的人跟隨我出獵的盛意,看我親自射殺猛虎猶如昔日的孫權。
我雖沉醉但胸懷開闊膽略興張,鬢邊白發有如微霜,這又有何妨!什么時候派遣人拿著符節去邊地云中,像漢文帝派遣馮唐。我將使盡力氣拉滿雕弓,朝著西北瞄望,奮勇射殺敵人天狼。
中心
這首詞通過描寫一次出獵的壯觀場面,借歷史典故抒發了作者殺敵為國的雄心壯志,體現了為了效力抗擊侵略的豪情壯志,并委婉地表達了期盼得到朝廷重用的愿望。
賞析
蘇軾因此詞有別于“柳七郎(柳永)風味”而頗為得意。他曾致書鮮于子駿表達這種自喜:“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
此詞開篇“老夫聊發少年狂”,出手不凡。用一“狂”字籠罩全篇,藉以抒寫胸中雄健豪放的一腔磊落之氣。接下去的四句寫出獵的雄壯場面,表現了獵者威武豪邁的氣概:詞人左手牽黃犬,右臂駕蒼鷹,好一副出獵的雄姿!隨從武士個個也是“錦帽貂裘”,打獵裝束。千騎奔馳,騰空越野!全城的百姓也來了,來看他們的`太守行獵,萬人空巷。這是怎樣一幅聲勢浩大的行獵圖啊,作者倍受鼓舞,氣沖斗牛,為了報答百姓隨行出獵的厚意,決心親自射殺老虎,讓大家看看孫權當年搏虎的雄姿。作者以少年英主孫權自比,更是顯出東坡“狂”勁和豪興來。
以上主要寫“出獵”這一特殊場合下表現出來的詞人舉止神態之“狂”,下片更由實而虛。出獵之際,痛痛快快喝了一頓酒,意興正濃,膽氣更壯,盡管“老夫”老矣,鬢發斑白,又有什么關系!“酒酣胸膽尚開張”,東坡為人本來就豪放不羈,再加上“酒酣”,就更加豪情洋溢了。“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即喻指遼和西夏。作者以形象的描畫,表達了自己渴望一展抱負,殺敵報國,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
此作是千古傳誦的東坡豪放詞代表作之一。詞中寫出獵之行,抒興國安邦之志,拓展了詞境,提高了詞品,擴大了詞的題材范圍,為詞的創作開創了嶄新的道路。后又作出利箭射向敵人這種出人意料的結局,利用巧妙的藝術構思,把記敘出獵的筆鋒一轉,自然地表現出了他志在殺敵衛國的政治熱情和英雄氣概。作品融敘事、言志、用典為一體,調動各種藝術手段形成豪放風格,多角度、多層次地從行動和心理上表現了作者寶刀未老、志在千里的英風與豪氣。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公元1075年(神宗熙寧八年),作者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圍獵后所寫。這是一首抒發愛國情懷的豪放詞,在題材和意境方面都具有開拓意義。
鑒賞
蘇軾因此詞有別于“柳七郎(柳永)風味”而頗為得意。他曾致書鮮于子駿表達這種自喜:“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
此詞開篇“老夫聊發少年狂”,出手不凡。這首詞通篇縱情放筆,氣概豪邁,一個“狂”字貫穿全篇。接下去的四句寫出獵的雄壯場面,表現了獵者威武豪邁的氣概:詞人左手牽黃犬,右臂駕蒼鷹,好一副出獵的雄姿!隨從武士個個也是“錦帽貂裘”,打獵裝束。千騎奔馳,騰空越野,好一幅壯觀的出獵場面!為報全城士民盛意,詞人也要像當年孫權射虎一樣,一顯身手。作者以少年英主孫權自比,更是顯出東坡“狂”勁和豪興來。
以上主要寫“出獵”這一特殊場合下表現出來的詞人舉止神態之“狂”,下片更由實而虛,進一步寫詞人“少年狂”的胸懷,抒發由打獵激發起來的壯志豪情。“酒酣胸膽尚開張”,東坡為人本來就豪放不羈,再加上“酒酣”,就更加豪情洋溢了。
過片一句,言詞人酒酣之后,胸膽更豪,興致益濃。此句以對內心世界的直抒,總結了上片對外觀景象的描述。接下來,作者傾訴了自己的雄心壯志:年事雖高,鬢發雖白,卻仍希望朝廷能像漢文帝派馮唐持節赫免魏尚一樣,對自己委以重任,赴邊疆抗敵。那時,他將挽弓如滿月,狠狠抗擊西夏和遼的侵擾。
此作是千古傳誦的東坡豪放詞代表作之一。詞中寫出獵之行,抒興國安邦之志,拓展了詞境,提高了詞品,擴大了詞的題材范圍,為詞的創作開創了嶄新的道路。作品融敘事、言志、用典為一體,調動各種藝術手段形成豪放風格,多角度、多層次地從行動和心理上表現了作者寶刀未老、志在千里的英風與豪氣。
點評
出獵對于蘇軾這樣的文人來說,或許是偶然的一時豪興,但他平素報國立功的信念卻因這次小試身手而得到鼓舞,以至信心十足地要求前赴西北疆場彎弓殺敵了。蘇軾任密州知州剛四十歲。他是四年前因與王安石政見不合自愿請求外任,自杭州來至這北方邊郡的。除了他在各地任上致力于地方政績外,一直要求大用于世。當時西北邊事緊張。熙寧三年(1070),西夏大舉進攻環、慶二州。四年,陷撫寧諸城。“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就是指宋與西夏的戰事。
這首詞上片出獵,下片請戰,不但場面熱烈,音節嘹亮,而且情豪志壯,顧盼自雄,精神百倍。同蘇軾其他豪放詞相比,它是一首豪而能壯的壯詞。把詞中歷來軟媚無骨的兒女情換成有膽有識、孔武剛建的英雄氣了。蘇軾對此也頗為自負,他在密州寫給好友鮮于侁的信中說:“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是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就是指的這首詞。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7
原文:
醉來長袖舞雞鳴,短歌行,壯心驚。西北神州,依舊一新亭。三十六峰長劍在,星斗氣,郁崢嶸。
古來豪俠數幽并,鬢星星,竟何成!他日封侯,編簡為誰青?一掬釣魚壇上淚,風浩浩,雨冥冥。
譯文
即使我喝醉了酒,仍能像劉琨他們那樣聞雞起舞,長袖飄飄,心情激蕩。曹操的《短歌行》令多少壯士有風雷激蕩、石破天驚的感受啊。我舉頭向西北望去,神州陸沉,國勢之艱難,讓人像“新亭對泣”那樣悲傷。再看那如長劍般插入云端的三十六峰,看蔥郁崢嶸的星斗之氣,怎不令人心潮澎湃,熱血涌動。
古來豪俠眾多,要數幽并為最,可是我這個幽并人再也不能像先輩那樣殺敵立功了,因為我已雙鬢斑白,還能干什么呢。等到將來封侯的時候,青史上會留下誰的名字呢。即使我像嚴子陵那樣在釣魚壇上垂釣,也不會:忘記事業未成的`痛苦,面對浩浩的風,冥冥的雨,我會淚流滿面的。
注釋
江城子:詞牌名,又名“村意遠”“江神子”“水晶簾”。此體為雙調,七十字,上下片各七句,五平韻。
舞雞鳴:祖逖聞雞起舞之故事,為英雄豪杰報國勵志的典范事跡。《晉書·祖逖傳》:“逖與司空劉琨共被同寢,中夜聞荒雞鳴,蹴琨覺日。‘此非惡聲也。’因起舞。”
短歌行:樂府歌辭,曹操宴會酒酣時所作,表達了他感嘆人生短促,事業無成、希望招賢納士,建立功業的雄心壯骨。
“西北神州”二句:金朝曾占有南宋的西北疆域,當時又被元人所占,詞人與金朝的有志之士就像東晉名士一樣,痛心國喪,欲救國而不能,只得聚會新亭,一灑憂國之淚。
三十六峰:指河南登封縣嵩山三十六峰,此時元好問正游此山。
星斗氣:據《晉書·張華傳》:“初,吳之未滅也,斗牛之間,常有紫氣,(張華)乃邀雷煥仰觀,煥曰:‘寶劍之精,上徹于天耳’……”
崢嶸:山勢挺拔峻削,又指寶劍鋒利無敵。
編簡為誰青:用杜甫《故武衛將軍挽歌》“封侯意疏闊,編簡為誰青”原句。編簡,即書籍,此指史書。古書刻在竹子上編聯成冊,故名。
釣魚壇:作者自注云“釣壇見《嚴光傳》。中國古代釣臺很多,文人最喜歡稱道的,是浙江桐廬富春江嚴光(子陵)釣臺,此臺極為宏偉壯觀,孤峰特起,上立千仞,許多名人到此憑吊,迎風灑淚,悲歌壯烈。詞人以嚴光自比。
賞析:
詞人游嵩山時,有感于自己用世無望,賦詞抒志,一吐幽懷。
上片起自即以祖逖聞雞起舞發端。“醉來”二字,意謂,心中極為沉痛憤懣,醒時尚能自持,醉酒之后,憂國之情,便如脫疆之馬,奔騰而出。時值金廷混亂,國勢日頹,詞人積極用世,已然無望,但醉后卻聞雞起舞,壯懷激烈,表達了他內心深處難以抑制的愿望。以狂放之舉,發之于形。詞人有濟世之志,卻報國無門,想起曹操當年賦《短歌行》感嘆人生短暫,希圖建功立業的情懷,不由得也憂從中來,深感時局艱危,自己卻歲月蹉跎。“西北”二句,承上寫包括自己在內的金朝有志之士眼看神州沉陸,除了如“新亭對對泣”一般傷心落淚外,別無他計。但“三十六峰”三句,筆鋒一轉,又重新振起,以嵩山三十六峰喻為三十六柄依天長劍,寶劍精氣上射斗牛,氣象郁勃崢嶸,暗指自己雄心不泯,壯志不消,還要像紫氣凌霄的寶劍,一展雄姿,情緒激昂亢奮,豪氣上凌九霄。
換頭,如果說上片是寫醉中之態,那么下片則是寫醉時之情。“古來豪俠”三句,詞人是并州人,自古幽并多豪俠之士,自己悲歌慷慨,壯志凌云,當為豪俠之士,但現在年屆中年,鬢發漸白,國勢日傾,卻不能為國立功,豈能不為之嘆息!“他日封侯”二句,表示封侯無望的悲哀,他日封侯,名上史書的人到底是誰呢?詞人情緒轉向低沉,既然自己不能一展宏圖,只好去隱居江上。“一掬”三句,用嚴子陵隱逸垂釣自比,意謂在這江山易代風雨如晦的末世,只有隱逸一條出路,自己將不得已而為之。
上片豪氣貫虹,氣勢磅礴;下片感慨遙深,悲歌婉轉,從中可以窺見詞人內心深刻的痛苦和矛盾,以及社會政治給他造成的心靈創傷,讀來回腸蕩氣。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8
斗轉星移玉漏頻。已三更,對棲鶯。歷歷花間,似有馬啼聲。含笑整衣開繡戶,斜斂手,下階迎。
譯文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已經到了三更時間,面對對面樹上棲息著的黃鶯,獨自憂傷。在花的遠處,傳來一陣清晰的馬蹄聲。女孩不由得笑了,整理好衣襟配飾,面向男孩前來的方向拱拱手,走下臺階走出庭院迎接男孩的到來。
注釋
玉漏頻:指計時的漏聲頻頻傳來。均指時間的推移。
歷歷:分明可數,形容馬蹄聲非常清晰。
繡戶:繡花的門簾。斂手:拱手,表示恭敬。
賞析
后梁末帝乾化四年(914),明經及第。二年后,再登進士第。后梁鄆州節度使賀瑰了解到和凝與自己是同鄉時,便聘他為府中從事。一夜,作者看到妙齡的少女私下和自己心目中愛戀的人約會,那個人遲到了,可是少女依舊在苦苦等待,終于盼到了自己心愛的人,遂做此此詞。
創作背景
首三句從時間的推移下筆,起句寫斗轉星移、玉漏頻催,已由“月上門”到“三更天”了,女主人把視線由室內的云母屏風移到室外棲息的黃鶯身上,不僅表示時間的推移,而且是感情的升華。她等待的情人,未到約定的蘭更而不來,她雖然急不可待,但還能自解。這一句用“轉“、“移”、“頻”連續三個動詞表達少女對時光流逝的焦慮,以異于常人的感覺來表現她的熾熱感情,給讀者留下強烈而深刻的印象。獨坐三更,面對棲鶯,女主人公的情思是可以推知的。她會由夜鶯都已棲息聯想到自己還不能與所期待的潘郎相會,而有感于人不如鳥,由愁而怒。女主人公的遐想幽思可以是無邊無際的,她的憂愁怒情也看似無窮無盡。
但下兩句卻一下子打破了靜夜的沉悶空氣,掃去了她心頭的重重愁云和臉上的.怒容,成為全詞的起伏、轉折之點。“已三更”時她仍然還在傾聽著馬嘶聲。不過,此刻從花間小路上傳來的不是老遠就可聽到的馬嘶聲,而是近處才可聽到的馬蹄聲。這分明是她一直盼望聽到的聲音。末尾三句則急轉直下:盼望已久的潘郎終于騎馬疾馳歸來,女主人公欣地的整理好衣服頭飾,打開門戶,輕快地走出房門,走下臺階到庭院相迎,從而結束了大半夜的期望與等待。
這首詞與前一首都采用了直陳其事的手法,通過自然景物和人物一系列動作的描繪,展示了青年男女密約幽會的動人意境。在細節和心理描寫上,細膩、生動、逼真,因而人物形象非常鮮明,真有呼之欲出之感。
和凝
和凝(898-955年),五代時文學家、法醫學家。字成績。鄆州須昌(今山東東平)人。幼時穎敏好學,十七歲舉明經,梁貞明二年(916)十九歲登進士第。好文學,長于短歌艷曲。梁貞明二年(916)進士。后唐時官至中書舍人,工部侍郎。后晉天福五年(940)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入后漢,封魯國公。后周時,贈侍中。嘗取古今史傳所訟斷獄、辨雪冤枉等事,著為《疑獄集》兩卷(951年)。子和(山蒙)又增訂兩卷,合成四卷。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9
江城子(癸酉春社)
朝代:宋代
作者:王炎
原文
清波渺渺日暉暉。柳依依。草離離。老大逢春,情緒有誰知。簾箔四垂庭院靜,人獨處,燕雙飛。
怯寒未敢試春衣。踏青時。懶追隨。野蔌山肴,村釀可從宜。不向花邊拚一醉,花不語,笑人癡。
譯文
春水悠遠,春陽晴朗,柳條輕柔,青草繁茂,柳條兒依依,青草兒迷離。衰老年大的我趕上了盎然的春天,可有誰知道我內心的情緒呢?珠簾四垂,庭院寂靜,我一個人獨坐,看燕子雙雙翻飛。
心里怕春寒,不敢換春衣,正是踏青時節,我卻懶于把別人追隨。那就擺一些野菜,弄一點山味,斟幾杯粗酒,拼上一醉。但是我卻擔心,如果喝醉,那不會說話的花兒,會笑我癡呆似傻。
鑒賞
王炎生于公元1138年,到癸酉年(1213)已經是七十五歲的人了。大好的春光與熱烈的慶典引起他踏青的情致,可是年老力衰又迫使他不得不蟄居在家。
這種矛盾反映在詞中,便處處表現為無可奈何的惆悵情懷。“清波渺渺日暉暉,柳依依,草離離”。詞篇從景物入手,平平敘起,似是閑筆。然而遼遠靜謐的景物,本身已在空闊中顯出寂寞之情調,再上加作者欲游不能的力不從心,全文的惆悵基調已顯端倪本詞善于以景顯情襯情,首句即是如此,因而,“閑筆”之中實際上已經包含了無窮的感情。古人云:“筆未到,氣已吞”,當是此類技法。“老大逢春,情緒有誰知?緊接在平淡的景物描寫之后,突然直接抒寫情懷,有如異軍突起,來勢極猛。可是”情緒“究竟如何呢?
“簾箔四垂庭院靜,人獨處,燕雙飛”,這三句再一次不直敘感觸,仍以環境風物入詞,似乎在“顧左右而言他”。作者一方面有意躲開感情的沉重壓迫,另一方面繼續用寂寥的環境映襯無可奈何的心理:“簾箔四垂”寫庭院之“靜”:“人獨處”兩句,化用唐翁宏“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句,以燕的“雙飛,襯人的”獨處“,寂寞無聊的心緒,皆包含在這種種形象之中。這種寫法,不僅用對讀者的啟發代替作者的絮絮陳言,容易收到”言有盡而意無窮“的效果,而且筆法一張一弛,在跌宕變化之中也顯示出深厚的藝術感染力,下半闋是作者感情的正面抒發。根據內容,可以分作三個層次:”怯寒未敢試春衣“寫怯寒:”踏青時,懶追隨。野蔌山肴,村釀可從宜“寫勉力踏青,但又有些力不從心,唯有借助野蔬山肴與村釀,聊遣情緒而已:”不向花邊拚一醉,花不語,笑人癡“寫醉酒,拚卻一醉,這正是以上諸般情緒交織的結果。從因果關系上說,”怯寒“即是”老大逢春“情緒的根源,所以也就是下半闋的癥結所在:連春衣都不敢試穿的人,自然不敢追隨踏青,但人逢春社,寂寞難熬,只得以酒遣情一醉方休,即使笑我人”癡“又有何妨。從情緒的凝重程度看,試春衣的`目的為的是去踏青,而踏青的結果卻是一醉。——因此,下半闋所寫三層雖都是作者所最不堪忍耐的,然而在處理上,一層卻比一層深,一層比一層更叫人傷懷。
王炎填詞,力求“不溺于情欲,不蕩于無法”,“惟婉轉嫵媚為善”(《雙溪詩馀自序》)。這闋詞抒寫“老大逢春”的帳惘情懷,微婉纏綿,頗具婉轉嫵媚之美。但詞中感情,濃而不粘,“哀而不傷”作者居高臨下從容抒發情緒,始終不為情役,這是它“不溺于情欲”的表現。至于“不蕩于無法”,則可以從以下兩方面看出:第一、章法精密。如前所述,這首詞前后兩片各自可分三層,每層之間起伏變化,但意脈不亂,雖極曲折之勢,卻能一氣貫下,因而層次極清,組織極精。第二、句法渾成。本篇字字都經錘煉。但初讀時則又好像全不經意。比如“老大逢春,情緒有誰知”,其中“誰知”二字既指感慨深沉,又說無人理解,表現力很強,讀來又十分平易。只有通讀全篇細細品味才知其妙。再如“人獨處,燕雙飛”,全不見一點斧鑿痕跡,卻是詞人精心設計的畫面。至于開頭處連用四個疊字句,渲染春光,暗寓情懷,都十分到家。結尾處于平平敘寫之后,采取擬人手法,說“花不語,笑人癡”,全篇也因之活躍飛動。這些地方,都是作者重視章法的表現。
創作背景
王炎生于宋紹興八年(1138)。癸酉為寧宗嘉定六年(1213),此時他七十五歲。春社,祭祀土地的日子,以祈求豐收。周代用甲日,漢以后,一般用戊日,以立春后第五個戊日為春社。《禮記?明堂位》:“是故夏礿,秋嘗,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蠟,天子之祭也”。王駕《社日》:“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詩人于是日有感而寫了這首詞。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0
王溫季自北都歸,過余三河,坐中賦此。
鵲聲迎客到庭除。問誰歟?故人車。千里歸來,塵色半征裾。珍重主人留客意,奴白飯,馬青芻。
東城入眼杏千株。雪模糊,俯平湖。與子花間,隨分倒金壺。歸報東垣詩社友,曾念我,醉狂無。
翻譯
喜鵲登枝聲聲迎客人到院落。問起是誰來了,原來是乘車而來的老朋友。從千里之遙的遠方歸來,行人衣服上拌滿路上塵土。稱謝主人盛情留客,仆人吃白米飯,馬兒喂飼料青芻。
入眼風光東城杏花已開了千株。杏花如春雪一片模模糊糊,杏花俯視著平鏡的湖。我同你攜手花間,隨便地將酒倒出金壺。你回去詢問一下,東垣詩社的老詩友,還曾思念不思念我,還像當年那樣酒醉清狂不。
注釋
王溫季:一作王季溫,詞人的朋友。
北都:即大定府,當時又稱北都、北京,在今遼寧寧城。
三河:在今河北,詞人在此任主簿,本詞作于此間。
鵲聲迎客:古人以為鵲聲噪門則將有客相訪。
除:臺階。
庭除:門庭前的臺階。
故人車:故人的車子,即指故人。
千里:北都到三河縣不足千里,這里舉成數。
征裾:旅人的衣裳。裾,衣袍。奴白飯,
馬青芻:蒸白米飯給仆人吃,用青芻來喂客人的馬。
青芻:剛鍘下的草。
杏千株:杏樹多,花盛開。
雪模糊:形容杏花盛開.遠望似一片白雪。
隨分:隨緣、隨便之意。
金壺:盛酒器。
東垣:東垣:古縣名,秦置。漢時改真定,今名正定,在河北省境內。東垣當為客人此行的終點,亦是詞人的家鄉。
創作背景
這首詞具體創作年代已無從得知。從詞序可知,詞人的友人王溫季從北都歸來,經過了詞人的`所在地三河,詞人為之舉辦了宴席,并創作了這首詞。
賞析
上片起文隨新意,“鵲聲迎客到庭除。”不寫客來而用象征吉祥的喜鵲著筆,由其歡快的聲音引出來客,使人未聞見其人,先感到一種歡樂祥和的氣氛。“問誰歟?故人車。”既以自問自答的方式承接了前意,又使人進一步產生一種渴望,只見到車未見到人,仍然感到一種渴望。“千里歸來,塵色半征裾。”終于見到從車中走下來的是千里迢迢而來,滿身灰塵的老友。一句“塵色半征裙”襯托主人見到友人既驚又喜的心情,喜的是千里之外相見,驚的是征塵沾滿身。一個“半”形象說明灰塵之多,相見之不易。終于在主人且驚且喜的心情見到了客人。“珍重主人留客意,奴白飯,馬青芻。”詞人筆鋒一轉,避實就虛,不言如何好好款待、細細攀談的相見之景。而卻從側面寫出殷勤待其侍從的表現。“珍重”三句,寫主人待客之殷勤。留客本為常事,此處因是老友,主人盛情款待,故用“珍重”二字,宴會氣氛之熱烈,酒宴之豐盛,盡在此二字之中。不寫待客人之酒宴,只寫款待客人仆馬,從側面寫出主人的盛情,進而看出他們之間情誼之深摯。迎客、待客層次井然,由遠而近,漸次清晰。“奴白飯,馬青芻。”出自杜甫《入奏行》中“為君酤酒滿眼酤,與奴白飯馬青芻”之句,順手抄寫,自然貼切。
下片寫與友游樂,游湖賞景對飲之趣。以鋪寫景物發端,巧妙承上啟下:延友游樂,極盡東道之誼,是上片“留客意”的繼續,真所謂語斷而意不斷;賞花東城,是介紹時間、地點,為下片游樂張本,為分別作鋪墊。“雪模糊”二句繼續寫景,以雪花比杏花,簡單六字,便勾勒出一幅仲春圖畫:杏樹匝匝,白花紛紛,透過那樹間花隙看去,只見一泓春水,滿湖漣漪。“東城入眼杏千株。雪模糊,俯平湖。”短短幾語把游樂的景色——千株杏園,潔白的杏花,以及樹間花隙中隱隱閃現的一湖春水映上眼簾。“與子花間,隨分倒金壺。”綺麗春光之中,但見主客開懷暢飲,觥籌交錯。主客相會暢敘,相得之樂;相處之雅表現得淋漓盡致。“歸報東垣詩社友,曾念我,醉狂無?”末筆詞人筆鋒又轉,文勢隨之一折,留聚雖樂但也難脫別離。因而在別去之后。希望老友回到故鄉,見到親朋好友之后不要忘記“我”。“東垣”今河北正定,詞人的故鄉,也是客人此去的目的地。回到故鄉,見到親友,總會談及詞人的情形,因而稱為“歸報”。下片雖寫景用詞頗多,但著意點,即末尾三句卻把詞人心中愁思寫得更加濃愈了。“曾念我,醉狂無?”表面上瀟灑,而實則沉重。
此詞寫客中送客的情態。上片起調不俗:“鵲聲迎客到庭除”,以下描寫遠客乍至的驚喜與忙碌。下片移情換景,續寫“留客意”。“歸報”以下三句,筆勢陡轉,由留處之樂,衍為別去之念,不說我懷念故人,而以故人是否憶念我一問煞拍,其筆致通脫瀟灑,巧妙地傳達了詞人樂極生悲的心境。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1
原文:
南來飛燕北歸鴻。
偶相逢,慘愁容。
綠鬢朱顏,重見兩衰翁。
別后悠悠君莫問,無限事,不言中。
小槽春酒滴珠紅。
莫匆匆,滿金鐘。
飲散落花流水、各西東。
后會不知何處是,煙浪遠,暮云重。
譯文
我們就像從南飛來的燕子與向北而歸的鴻雁,偶爾相逢,帶著凄慘悲愁的面容。想當年都是黑發紅顏,而此時重見卻是兩個衰朽的'老翁。分別后世事悠悠您就不用問了,無限的事情,都在不言中。
面前的珍珠美酒滴滴紅,不用行色匆匆,盡管把酒斟滿在金鐘。這一陣飲酒之后,我們又要像落花流水一樣各奔西東。以后的相聚不知道又會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只見江面煙霧騰騰,暮云疊疊重重。
注釋
江城子:詞牌名。又名“江神子”。唐詞單調,始見《花間集》。宋人改為雙調,七十字,上下片都是七句五平韻。
“南來”句:此句仿南朝陳江總《東飛伯勞歌》“南飛烏鵲北飛鴻”句意,借喻久別重逢的友人。
綠鬢朱顏:黑發紅顏,形容年輕美好的容顏。衰翁:老翁。
悠悠:思念貌;憂思貌。
小槽:古時制酒器中的一個部件,酒由此緩緩流出。春酒:冬釀春熟之酒;亦稱春釀秋冬始熟之酒。
金鐘:酒杯之美稱。鐘,酒器。
煙浪:霧靄蒼茫的水面,同“煙波”。唐劉禹錫《酬馮十七舍人》詩:“白首相逢處,巴江煙浪深。”
暮云重:喻友人關山遠隔。唐杜甫《春日憶李白》詩:“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云。”
賞析:
此詞作于宋徽宗元符三年(1100年)。元符三年四月,秦觀被移詔衡州,蘇軾也被獲準內遷,這對飽經磨難的師生希望馬上見面,共話別情。六月,師生會于康海。此次相會,秦觀賦《江城子》以記之。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原文:
翠蛾羞黛怯人看。掩霜紈,淚偷彈。且盡一尊,收淚唱《陽關》。漫道帝城天樣遠,天易見,見君難。
畫堂新構近孤山。曲欄干,為誰安?飛絮落花,春色屬明年。欲棹小舟尋舊事,無處問,水連天。
譯文
美人為離別心情難受,卻又怕人看見被取笑,手執白紈扇掩遮面容,讓淚珠兒暗暗流下。請再飲一杯酒,收起離別的淚,我歌一曲《陽關》。謾說帝城遙遙天一樣遠,天再遠也易見,再見到你難上難!
畫堂新建色彩斑斕,依山傍水在孤山上,還有精巧玲瓏的曲欄干。可以憑欄遠眺西湖景色。可是你一離去,畫堂欄干將為誰安置?眼前花絮飄落,與春色相逢只有待來年。明年春日駕著小舟尋覓舊跡,怕也難尋到往日歡蹤,天連水,水連天,往事渺茫無處尋訪。
注釋
江城子:詞牌名,又名“江神子”“村意遠”。唐詞單調,始見《花間集》韋莊詞。宋人改為雙調,七十字,上下片都是七句五平韻。
孤山竹閣: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時所建。述古:即陳襄。字述古。當時述古由杭州太守調任南都(今河南商丘)太守。
翠蛾羞黛(dài):蛾,指娥眉。黛,指青黛,女子畫眉顏料。翠、羞,形容其美好。此以翠蛾羞黛為美人的代稱。
霜紈(wán):指白紈扇。紈,細絹。
陽關:即陽關曲。又叫陽關三疊,是唐時著名的送別歌曲。以王維《送元二使安西》詩為歌詞者最為著名,有人將其分三疊反復疊唱。
漫:助詞。有隨意,任由等義。帝城:指南都,陳述古將由杭州調任那里。
天易見,見君難:化用“舉目則見日,不見長安”語,言再到陳述古不容易了。
畫堂:指孤山寺內與竹閣相連投的柏堂。
屬:同“囑”,囑托。
棹(zhào):船槳。這里作動詞用,意為劃船。
賞析:
這首詞作于公元1074年(宋神宗熙寧七年),是蘇軾早期送別詞中的佳作。詞中傳神地描摹歌妓的口氣,代她向即將由杭州調知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南)的僚友陳襄(字述古)表示惜別之意。此詞風格柔婉卻又哀而不傷,艷而不俗。作者對于歌妓的情態和心理描摹得細致入微,栩栩如生,讀來令人感嘆不已。
上片描述歌妓餞別時的情景,首句表現她送別陳襄時的悲傷情態。“翠蛾”即蛾眉,借指婦女。“黛”本是一種黑色顏料,古代女子用來畫眉,這里借指眉。“羞黛”為眉目含羞之態。“霜紈”指潔白如霜的紈扇。她因這次離別而傷心流淚,卻又似感羞愧,怕被人知道而取笑,于是用紈扇掩面而偷偷彈淚。她強制住眼淚,壓抑著情感,唱起《陽關曲》,殷勤勸陳襄且盡離尊。《陽關曲》即唐代詩人王維《送元二使安西》詩譜入樂府后所稱,亦名《渭城曲》,用于送別場合。上闋的.結三句是官妓為陳襄勸酒時的贈別之語:“漫道帝城天樣遠,天易見,見君難”。這次陳襄赴應天府任,其地為北宋之“南京”,亦可稱“帝城”。她曲折地表達自己留戀之情,認為帝城雖然有如天遠,但此后見天容易,再見賢太守卻不易了。
下片模寫歌妓的相思之情。“畫堂”當指孤山寺內與竹閣相連接的柏堂。蘇詩《孤山二詠并引》云:“孤山有陳時柏二株,其一為人所薪,山下老人自為兒時已見其枯矣,然堅悍如金石,愈于未枯者。僧志詮作堂于其側,名之曰柏堂。堂與白公居易竹閣相連屬。”蘇軾詠柏堂詩有“忽驚華構依巖出”句,詩作于熙寧六年六月以后,可見柏堂確為“新構”,建成始一年,而且可能由陳襄支持建造的(陳襄于熙寧五年五月到任)。此宴別陳襄,自然有“樓觀甫成人已去”之感。官妓想象,如果這位風浪太守不離任,或許還可同她于畫堂之曲欄徘徊觀眺呢!由此免不了勾起一些往事的回憶。上年春天,蘇軾與陳襄等僚友曾數次游湖,吟詩作詞。蘇軾《有以官法酒見餉者因用前韻求述古為移廚飲湖上》詩有“游舫已妝吳榜穩,舞衫初試越羅新”;后作《常潤道中有懷錢塘寄述古》詩亦有“三月鶯花付與公”之句,清人紀昀以為“此應為官妓而發”。可見當時游湖都有官妓歌舞相伴。她回憶起上年暮春時節與太守游湖的一些難忘情景,嘆息“春色屬明年”,下年將不會歡聚一起了。結尾處含蘊空靈而情意無窮。想象明年春日,當她再駕著小船西湖尋覓舊跡歡蹤,“無處問,水連天”,情事已經渺茫,唯有倍加想念與傷心而已。
此詞上片寫人,下片寫景,兩片之間看似無甚聯系,其實上片由人及情,下片借景寓情,人與景都服從于離愁、別情的抒發,語似脫而意實聯。從風格上看,此詞近于婉約,感情細膩,但“天易見,見君難”、“無處問,水連天”等句,于委婉中仍透粗獷。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3
【原文】
斜風細雨作春寒,對尊前,憶前歡。曾把梨花,寂寞淚闌干。芳草斷煙南浦路,和別淚,看青山。
昨宵結得夢夤緣,水云間,悄無言。爭奈醒來,愁恨又依然。展轉衾裯空懊惱,天易見,見伊難。
【譯文】
初春細細微微的小風夾雜著小雨還有一點寒意,在酒樽前剛想暢飲,卻回憶起以前的歡樂時光。那時寂寞無歡,只有手拈梨花,任淚水流淌過如花的臉際。還記得南浦分別時的情景:芳草萋萋,云煙漠漠,他的背影消失在遠方。那一刻,柔腸寸斷,淚眼模糊、無語獨看高高的青山。
想起昨夜夢中,與伊人喜結重聚之緣,心思繾綣間竟悄然無語。夢中歡情正如水云渺渺,怎奈突然醒來,愁情恨意仍在。回思夢中幽歡,面對眼前寒衾,展轉反側,倍覺凄涼,懊惱、嗟呀、哀嘆,全然無濟于事,于是發出了凄涼絕望的哀鳴:“天易見,見伊難!”
【賞析一】
女詞人已為人妻之后,夫君對她不習女紅而癡迷于詩文很不理解,更與精通詩詞書畫的她無法進行精神上的溝通。婚后的日常生活漸漸變得枯燥無味。這首詩寫便是女子對男子的思念之情。在風雨飄搖,春寒料峭的時節,女主人公獨自追憶與心上人一起歡會的時光,而今,心上人不在身邊,她只有一個人憑闌垂淚,癡癡地望著行人的歸路和遠處的青山。
【賞析二】
這首詞寫失戀的悲愁,充滿作者心靈深處的凄厲哀鳴。朱淑真在少女時期曾有過一段自由婚戀的幸福,可是后來由父母主婚,強嫁一俗吏,志趣難合,遂憤然離去。這棒打鴛鴦散的憂傷,這瓊枝錯插、忍遭摧損的隱痛,縈盤郁結于心,使她在恨、愁、悲、病、酒五字生涯中凄然以終,她的《斷腸詩》、《斷腸詞》真實地銘刻著她心靈上的傷痕。這首《江城子》[3] 算是最典型的代表作。雖然題作《賞春》,但只不過說明愁恨是因其所觸發而已。時當春日,詞人獨對孤樽,或許欲以解悶而已。不想這“斜風細雨”、這料峭“春寒”,卻勾起了她對許多“前歡”往事的回顧。這“前歡”,應當是少女時期與戀人聚會的歡樂,是花前月下的'歡歌,還是蘭閨之中的私語,詞人沒有說,留給讀者去想象了。她只記下了歡會后的寂寞凄涼和送伊遠行的慘別情景。“曾把梨花,寂寞淚闌干。”情人離去寂寞無歡,只有手把梨花,淚水橫流而已。這里化用白居易《長恨歌》中“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二句詩意,用這種啼淚愁容的形象描寫烘托了悲哀之情。聚會之后的暫別尚難為懷,又要送君遠行,情何以堪。“芳草斷煙南浦路,和別淚、看青山。”寫送別,自屈原《河伯》之“送美人兮南浦”及江淹《別賦》之“送君南浦,傷如之何”以后,“南浦”一詞便成為情人別離地點的代稱了。這里再配以“芳草斷煙”的凄迷之景,以襯茫茫悲情,充滿濃郁的感傷色彩。因為不忍眼睜睜看著戀人遠離,于是含淚無語、呆看青山而已。這當中該包含著很多難言的苦痛。
回憶了從前的歡會與離別,過片又轉入對昨夜夢會的追思。“昨宵結得夢夤緣,水云間,悄無言。”夢魂之中,水云之間,與伊人喜結絲蘿(夤緣,當據《廣韻》釋為連也),綢繆纖綣,悄然無語。夢中歡情,正如水云渺渺,倏忽即逝,一覺醒來,“愁恨又依然”如故。回思夢中幽歡,面對眼前寒衾,展轉反側,倍覺凄涼,懊惱、嗟呀、哀嘆,全然無濟于事,于是從那飽受創傷的心靈深處發出了絕望的哀鳴:“天易見,見伊難!”詞在絕然痛語中戛然作結,猶如凄厲的旋律達到高潮時而弦絕聲止,雖然曲終韻歇,但那哀痛的余音卻經久不息地震蕩在人們的靈府空間。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4
江城子·夢中了了醉中醒
陶淵明以正月五日游斜川,臨流班坐,顧瞻南阜,愛曾城之獨秀,乃作斜川詩,至今使人想見其處。元豐壬戌之春,余躬耕于東坡,筑雪堂居之,南挹四望亭之后丘,西控北山之微泉,慨然而嘆,此亦斜川之游也。乃作長短句,以《江城子》歌之。
夢中了了醉中醒。只淵明,是前生。走遍人間,依舊卻躬耕。昨夜東坡春雨足,烏鵲喜,報新晴。
雪堂西畔暗泉鳴。北山傾,小溪橫。南望亭丘,孤秀聳曾城。都是斜川當日景,吾老矣,寄余齡。
翻譯
在世俗沉沉的醉夢里了悟人生真諦的清醒者,算起來也只有陶淵明,是我的跨越時空的知音。嘗盡世態炎涼,宦海浮沉,回歸田園依舊躬身耕耘。欣逢昨夜春雨如甘霖,把我的東坡田園滋潤,更有喜鵲報喜來,晴暖氣象新。
最愛聽雪堂西畔一道幽泉的潺潺;最愛看北山傾斜的身姿,還有小溪橫流在山前;南望亭臺丘壑,錯落有致,四望亭的后丘聳立高山巔;這山水田園一一是淵明境界,真真是當年斜川再現。嘆一聲吾老矣,就此寄余年。
注釋
陶淵明:一名陶潛,字元亮,東晉著名詩人。
斜川:古地名,在今江西都昌、星子之間的鄱陽湖畔。
班坐:依次列坐。
南阜:南山,指廬山。
曾城:山名,在江西星子縣西五里,一名烏石山。
斜川詩:指陶淵明《游斜川》詩。
元豐壬戌之春: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春季。
東坡:蘇軾躬耕處。
挹:通“抑”,抑制。
長短句:詞曲的別稱。
了了:明白,清楚。
前生:先出生,此有前輩之意。
卻:還。
躬耕:親自耕種。
烏鵲:喜鵲。
傾:斜,此就山體形成的斜坡而言。
亭丘:即四望亭的后丘。
孤秀聳曾城:孤峙秀美如同聳立的曾城山。曾城,增城山,傳說中的地名。亦泛指仙鄉。
余齡:余生。
賞析
這首詞充滿了強烈的主觀情緒,起筆甚為突兀,直以淵明就是自己的前生。他后來作的《和陶飲酒二十首》序云:“吾飲酒至少,常以把盞為樂,往往頹然坐睡。人見其醉,而吾中了然,蓋莫能名其為醉為醒也。”陶淵明好飲酒,自言:“余閑居寡歡,兼比夜已長,偶有名酒,無夕不飲,顧影獨盡,忽焉復醉。”(《飲酒二十首》序)蘇軾能理解淵明飲酒的心情,深知他在夢中或醉中實際上都是清醒的,這是他們的共同之處。“走遍人間,依舊卻躬耕”,充滿了辛酸的情感,這種情況又與淵明偶合,兩人的命運何其相似。淵明因不滿現實政治而歸田,蘇軾卻是以罪人的.身份在貶所躬耕,這又是兩人的不同之處。但他以曠達的態度對待人生的逆境,以逆為順,因而“春雨足,烏鵲喜,報新晴”這些春天富于生氣的景物使他歡欣,感到適意。
詞的下片略敘東坡雪堂周圍的景觀。鳴泉、小溪、山亭、遠峰,日與耳目相接,正如其《雪堂問潘邠老》所說:“余之此堂,追其遠者近之,收其近者內之,求之眉睫之間,是有八荒之趣。”僅以粗略的幾筆勾畫,表現出田園生活恬靜清幽的境界,“意適于游,情寓于望”,超世遺物。作者接著以“都是斜川當日景”作一小結,是因心慕淵明,向往其斜川當日之游,遂覺所見亦斜川當日之景,同時又引申出更深沉的感慨。陶淵明四十一歲棄官歸田,后來未再出仕,五十歲時作斜川之游。蘇軾這時已經四十七歲,躬耕東坡,一切都好像淵明當日的境況,而不知是否也會像淵明一樣就此以了余生。那時王安石已罷政數年,章惇、蔡確等后期變法派執政,政治生活黑暗,蘇軾東山再起的希望很小,因而產生遲暮之感,有于此終焉之意。結句“吾老矣,寄馀齡”的沉重悲嘆,說明蘇軾不是自我麻木,盲目樂觀,而是對政局存在深深的憂慮,是“夢中了了”者。
這首詞似隨手寫出,未曾著意經營,而詞人胸中自有成熟的構想,故下筆從容不迫,不求工而自工。從縱的方面看:醉醒連淵明,淵明連躬耕,躬耕連東坡,東坡連及雪堂與周圍景物,景物連斜川,最后回應到陶淵明《游斜川》詩之“開歲倏五十,吾生行歸休”,迤邐寫來,環環相扣,總不離于本題。從橫的方面看:寫周圍景物,于所居之東坡則加細,說及一夜至曉的春雨、新晴;對西南諸景則只大略點出泉、溪、亭、丘,似零珠之散,合之則儼然是一幅東坡坐眺圖,總歸到“都是斜川當日景”之內,誠亦“至今使人想見其處”。以似斜川當日之景,引出對斜川當日之游的向往,對陶《游斜川》詩結尾所云“中觴縱遙懷,忘彼千載憂;且極今朝樂,明日非所求”,當亦冥契于心。蘇軾對付逆境有自己的特殊態度。他對生活有信心,善于從個人痛苦情緒中解脫出來,很快適應環境,將生活安排得很好,隨遇而安。從這首詞里也側面反映了他與險惡環境作斗爭的方式:躬耕東坡,自食其力,竊比淵明澹焉忘憂的風節,而且對謫居生活感到適意,怡然自樂,令政敵們對他無可奈何。蘇軾有時難免有一點衰遲之感,卻也留心著局勢的變化,注意保存自己,不久神宗皇帝死后,哲宗即位,他又起復,積極從政了。
創作背景
宋神宗元豐三年(1080),蘇軾四十五歲,因“烏臺詩案”得罪謫黃州(今湖北黃岡)。次年冬天,黃州大雪盈尺,十二月二日微雪,至二十五日大雪始晴。下雪期間,蘇軾在東坡營造了房屋蘇軾以為東坡雪堂初春的情景宛如淵明斜川之游,因有此作。
《江城子》的原文翻譯及賞析15
江城子·江景
湖上與張先同賦,時聞彈箏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云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
翻譯
鳳凰山下,雨后初晴,云淡風清,晚霞明麗。一朵荷花,雖然開過了,但是仍然美麗、清凈。什么地方飛過一對白鷺,它們也有意來傾慕彈箏人的美麗。
忽然聽見江上哀傷的調子,含著悲苦,又有誰,忍心去聽。煙靄為之斂容,云彩為之收色,這曲子,就好像是湘水女神奏瑟在傾訴自己的哀傷,一曲終了,她已經飄然遠逝,只見青翠的山峰,仍然靜靜地立在湖邊,仿佛那哀怨的樂曲仍然蕩漾在山間水際。
注釋
鳳凰山:在杭州西湖南面。
芙蕖:荷花。
娉婷:姿態美好,此指美女。
江上:宋袁文《甕牖閑評》引作“筵上”。
箏:弦樂器,木制長形。古代十三或十六根弦,現為二十五根弦。
湘靈:湘水女神,相傳原為舜妃。《楚辭·九歌》有《湘夫人》。
賞析
此詞為蘇軾于熙寧五年(1072)至七年在杭州通判任上與當時已八十余歲的有名詞人張先(990—1078)同游西湖時所作。
作者富有情趣地緊扣“聞彈箏”這一詞題,從多方面描寫彈箏者的美麗與音樂的動人。詞中將彈箏人置于雨后初晴、晚霞明麗的湖光山色中,使人物與景色相映成趣,音樂與山水相得益彰,在對人物的描寫上,作者運用了比喻和襯托的手法。
開頭三句寫山色湖光,只是作為人物的背景畫面。“一朵芙蕖”兩句緊接其后,既實寫水面荷花,又是以出水芙蓉比喻彈箏的美人,收到了雙關的藝術效果。從結構上看,這一表面寫景,而實則轉入對彈箏人的描寫,真可說是天衣無縫。據《墨莊漫錄》,彈箏人三十余歲,“風韻嫻雅,綽有態度”,此處用“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的比喻寫她,不僅準確,而且極有情趣。接著便從白鷺似也有意傾慕來烘托彈箏人的美麗。詞中之雙白鷺實是喻指二客呆視不動的情狀。
下片則重點寫音樂。從樂曲總的旋律來寫,故曰“哀箏”,從樂曲傳達的`感情來寫,故言“苦(甚、極的意思)含情”;謂“遣誰聽”,是說樂曲哀傷,誰能忍聽,是從聽者的角度來寫;此下再進一步渲染樂曲的哀傷,謂無知的大自然也為之感動:煙靄為之斂容,云彩為之收色;最后再總括一句,這哀傷的樂曲就好像是湘水女神奏瑟在傾訴自己的哀傷。湘靈,用娥皇、女英之典故。詞寫到這里,把樂曲的哀傷動人一步一步地推向最高峰,似乎這樣哀怨動人的樂曲非人間所有,只能是出自像湘水女神那樣的神靈之手。與此同時,“依約是湘靈”這總綰樂曲的一句,又隱喻彈箏人有如湘靈之美好。詞的最后,承“依約”一句正待寫人,卻又采取欲擒故縱的手法,不僅沒有正面去描寫人物,反而寫彈箏人已飄然遠逝,只見青翠的山峰仍然靜靜地立在湖邊,仿佛那哀怨的樂曲仍然蕩漾在山間水際。“人不見,數峰青”兩句,用唐代詩人錢起《省試湘靈鼓瑟》詩“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是那樣的自然、貼切而又不露痕跡。它不僅意象動人,而且在結構上還暗承“依約是湘靈”一句,把上下用典結合起來。“數峰青”又回應詞的開頭“鳳凰山下雨初晴”描寫的雨過山青的景象,真可謂言盡而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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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江城子》原文翻譯及賞析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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